导读:明明是南方人却生活在北方,明明是左撇子却用右手写字,明明是个瘦子却忽然长成了胖子,明明是学新闻的却写起了小说,明明坐不住却喜欢读书,明明想跟生活翻脸却依然温…
明明是南方人却生活在北方,明明是左撇子却用右手写字,明明是个瘦子却忽然长成了胖子,明明是学新闻的却写起了小说,明明坐不住却喜欢读书,明明想跟生活翻脸却依然温良恭俭让,明明是一条孤独的路却决计不回头。
我再也不想当老处女了。这刺激来自于马晓萍。在我们宿舍,马晓萍是长得最丑的一个,我无意伤害她的自尊,但事实的确如此。马晓萍不仅长得丑,而且还很土。怎么说呢,马晓萍从来不做头发,不化妆,永远穿同一个款式的牛仔裤,小得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小得只有苍井空的咪咪那么大的屁股。我要是个男生,我也不会看上她。可是偏偏就有人瞎了眼看上她。化学系的邹明峰,不知道哪根神经错乱竟然想到追她!他俩正式宣告配对成功的那天晚上,请我们宿舍一帮子吃饭时,我仔细看过那个男生几眼。说实话,还不错。我突然有点嫉妒了,心里不是滋味,像是把桌上那一瓶调味醋都喝进了肚子里,火辣辣的难受。女人的确是一个很容易产生羡慕嫉妒恨情绪的动物。我嫉妒马晓萍竟然能找到这么一个男生,她怎么配!那个晚上我喝了不少酒,回来吐了一地。
我预测他们的爱情不会长久,或者说,这是我发自内心的诅咒。但我的诅咒偏偏没有应验,邹明峰还真就黏上了马晓萍。这不,马晓萍昨晚一宿未归。这在她可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啊。
今天早上看她回宿舍时媚眼如丝的样子,不用想,我就知道昨晚发生什么了。
她肯定是跟邹明峰开房去了。我有点坐不住了,我本来坐在电脑桌前玩网页游戏的,现在怎么也坐不住了。
不行,我得去找小楷。
小楷是我的男朋友。他在重庆上大学,离我所在的这个中部小城市清和有26个小时的车程。其实两地距离并不算远,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国家的火车一定要这么慢,慢且不说,更可恨的是,还一定要绕,有直线永远不走,一定要兜一个大圈子再绕回来。谢天谢地,重庆与清和之间有直达车,不用倒车。虽然只有唯一的一趟慢车,但从某种程度上讲,我已经很知足了。三年来,这趟火车我和小楷不知道来回坐了多少趟。记得有一次小楷来看我,临走的时候,我把他送到火车站。看到小楷一个人背着双肩包一步步进站的样子,我的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我在人群里冲小楷大声喊:“小楷,小楷!”小楷听见我喊,回过头,冲我跑过来:“覃丽,我们一起走吧!”我不说话,只是拼命地点头。结果我们真的去补了一张站台票,一起上了火车。我在重庆待了一周,也错过了一门实验课的考试。老师毫不留情地把我挂掉了,这也是大学三年来我唯一的一次挂科。想起来,我那时还真是挺勇敢啊。
现在,就连马晓萍也不是处女了,我还等什么呢?大二的时候,有天晚上我们宿舍开卧谈会,不知谁突然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我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让那个可恶的王然知道了这个宿舍只有我和马晓萍还是处女。自那以后没少让那个小贱人笑话。王然是公认的美女,差不多是校花级的人物,这个学校有几个不知道王然的呢?王然这个小贱人除了恬不知耻地炫耀自己的各种猎艳经历和性经验外,最大的乐子就是取笑我和马晓萍依然固守处女身。时不时拿这个说事几乎是她每天的必修课,尽管她几乎从来不去上课,成天在校外跟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但是一旦被某辆挂本地牌照的奥迪或者奔驰送回学校,她唯一的乐子大概就是取笑我了。我不得不承认我很讨厌王然,尽管表面上跟她嘻嘻哈哈铁得要死,但是我心里简直讨厌死她了。我承认我是嫉恨她的美貌。女人就是这样,很多时候美丽是女人最大的资本甚至是唯一的资本。在这个学校,有几个女生不咬牙切齿地嫉恨她呢?可我嫉恨王然却不完全是因为这个,我对这个小贱人恨之入骨的主要原因是她老是把我跟马晓萍放在同一战线,马晓萍怎么可以跟我比呢?那个让我最瞧不起的马晓萍,就因为跟我一样还是一个可怜的处女,在她嘴里我和她就成了一对苦大仇深的姐妹。
我越想越气,我实在坐不住了。现在就剩我一个处女了,还等什么呢?
我得去找小楷。
去就去。我啪地关掉电脑,开始收拾行李。侯可嘴里嚼着煎饼馃子走进来,看见我在收拾行李,拍拍我的肩笑嘻嘻地问:“哟,小姑娘,瞅你打扮得跟朵花似的,这是要去哪儿啊?”我头也没抬:“明知故问!”我在镜子里看到侯可诡异地一笑:“哟!大姑奶奶你又要逃课啦?莫不是又发情了吧!”
我连忙冲过去握起拳头揍她:“你才发情呢!”侯可躲开,继续挑逗我说:“还敢说不是?瞅瞅你的脸吧!”我感觉脸有些发烫,让侯可那个小贱人说对了,这次,我是真的发情了。
宿舍的人都知道我在重庆有个异地恋的男朋友。去年“十一”的时候,小楷来我们学校看我,侯可她们几个也见过他,还硬拉着他去火锅城狠狠宰了他一顿。小楷是个害羞的小男生,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参加过一次演讲比赛,也没有参加过一次辩论会。害羞并不代表不想那个,害羞的人也长着一颗“骚动”的心。可是我却抱墙死守,一次也没有让那个坏坏的家伙得逞过。
我在学生会的时候,听过一个慈眉善目的学姐苦口婆心的演讲。那是一次例行卫生检查的时候,她一边在各个女生宿舍里穿插一边滔滔不绝地说:“学妹们,你们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千万不要让那些道貌岸然的男生们给骗了啊!他们哪里有什么真心,开口闭口说爱你,其实只想着跟你那个。一旦得手,跑得比鸭子还快!”看着那个学姐张牙舞爪唾沫横飞,我想起了某个革命先烈鼓动民众闹革命的样子,我有点想笑,但是强忍着没笑出来。虽然对学姐的好言相劝我深表不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暗暗地把她这句话记在了心里。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情绪,越反对,越坚持。我并不赞同没有做爱的爱情。那简直是一种不可能的状态,如果连这个也没有,那还算是爱情吗?但是我也不是我的这个理论的坚决贯彻者,因为截至目前我还没有跟小楷那个。不是我不想那个,说实话,我也需要,但是我不愿意就这么轻易地给小楷。每次小楷带我去学校外面开房时他都想要,可是每次我都硬咬着牙没给。出来开房,不就是为了这个吗?我故意不解风情,每次都让小楷吃了闭门羹。我不是个思想保守的老顽固,我也很爱小楷,只是我不想让这小子就这么轻易得手,轻易拿到手的东西,撒手是不是也会漫不经心呢?
三年来,我和小楷没少躺在一个被窝里。我和小楷赤身相拥,用各种姿势在体外做爱。小楷说他喜欢我穿黑色蕾丝胸罩和粉色卡通少女内裤的混搭“造型”,可是他却不知道我之所以这么穿其实是因为我忘了洗那条蕾丝内裤,只得混搭地穿了一条卡通内裤,这么混搭的风格我自己都觉得搞笑,没想到偏偏中了小楷下怀。我嘴里骂着小楷“变态”,但自那以后,我却一直这么混搭地穿了下来。即使小楷不在我身边,我也是这样穿。我最喜欢小楷的地方是,他总喜欢把沉重的呼吸吹到我的耳根旁,一种痒痒的、麻麻的感觉,我觉得这样的呼吸特性感,我总是忍不住把小楷紧紧地抱住。
说起来,我真有点对不住小楷。可是小楷似乎并不很在乎(至少表面是这样),对我“守身如玉宁死不从”的傻样儿只是无奈地摇摇头,也没有表示过什么不满。好在这一次,我决定要给小楷了。或者这么说吧,小楷要“被”我给了!我在心里一阵狂笑,想想我的举动是挺可笑的,以前硬不给,现在主动送上门,这唱的是哪一出啊?想象着当我把我的郑重决定告诉小楷时他那诧异并疑惑的样子——你,不是脑子有病吧?我就忍不住偷着乐。
我突然记起另一个比我高两届的学姐说过:“如果一个女生大三以后还是处女,那简直太可耻了!”这句话令当时还在上大一的我深感震惊,而且她要表达的意思跟学生会那位学姐刚好相反。后来我为她们相互矛盾的发言纠结过好一阵子,一边是“守身论”,一边是“可耻论”,到底谁说的是对的呢?真让人无所适从。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可耻论”才是真理——如果到了大三,你还找不到你的爱情,你还不愿意托付你的身体,你是不是很悲哀呢?
还好,我的大三还没有结束,一切补救手段都还来得及。只是,如果没有马晓萍的这一下刺激,我会不会成为一个“可耻”的人呢?我在心里冒了一下嘀咕。
一切都还不算晚。
我准备给小楷打个电话,告诉他我要去看他。掏出手机我又不想打了,对,我要给他一个惊喜,突然空降在小楷面前。
我在侯可脸颊上啃了两口。交代她老师点名的时候帮我答到,老师留作业的时候帮我写作业,老师让交论文呢你帮我写论文,拜托你啦侯可,我很快就回来啦!侯可真好,嗯哪,么么。侯可要挟道:“除非你回来给我带费列罗给我带阿尔卑斯给我带……”我握起拳头怒不可遏道:“我看我还是给你带七度空间少女系列吧!”
在我们宿舍就我和侯可最铁,是那种真铁,不是铝合金。我的惯常动作是拉着侯可温暖的双手,用同志般的友谊春风般的柔情对侯可说:“侯可同志啊,是个好同志。侯可同志办事,我放心!”
坐在火车上,我不可遏制地想小楷。小楷是我的高中同学,想起高中的时候我们俩可都是根正苗红的好孩子啊,时时刻刻铭记老师家长的谆谆教导“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每天都埋首书堆题海,一点都没敢胡来,可是到头来我和他高考都没考好,小楷只上了重庆的一所普通大学,而我更惨,只勉强考上了清和的一所师范学院。我和小楷高中时毫无瓜葛,我们的爱情是从异地开始的。
那是9月份大学开学不久后一个周末的傍晚,初来清和,人生地不熟,两眼一抹黑。我一个人坐在宿舍无聊,又突然停了电,我实在坐不住,就挨个给高中同学发短信,我发了无数条短信出去,几乎每个人都只是寒暄地给我回了几个要死不活的语气词,只有小楷给我回了一个电话,就是这个电话,我和小楷的爱情萌芽了。天地良心,我在高中的时候对小楷可是一点好感都没有啊。那个有些邋遢的男生,那个不爱说话的男生,那个从来不主动回答问题的男生,我怎么就答应做他的女朋友呢?而且相隔这么远的距离。我是不是疯了?我无数次回想我当初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答应了小楷,可是却毫无结果,反而时常回想起来的是当时我的坚决,我的不假思索,我的毫无犹疑。
小楷后来在电话里告诉我:“覃丽,我可是在高一时就开始暗恋你啊!”“死猪头,那个时候你怎么不表白啊!如果你表白,我们岂不是可以报考同一所学校?我们岂不是可以长厮守免得苦相思?死猪头!”我无数次这样“训斥”小楷,可是话说回来,要是小楷当时当真表白了,就我当时那副大义凛然刚正不阿誓死要为高考献身的样子,我会答应他吗?
缘分就是这么说不清、道不明。在身边时不喜欢,距离远了反而能擦出火花来。有哲学家说,爱情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不讲逻辑的东西,真没说错。
反正,我和小楷就这么山重水复地好上了。只要节假日一到,他就坐长途火车来看我,有时我也去看他。如果实在太想对方,干脆逃课也要见面。有人说距离产生美,可是对于我来说,距离产生的只有思念,千辛万苦的思念。刚开始那半年,我每天都不可遏制地想见到小楷。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这话说得多少有点心虚,我心里还是很想和小楷赤身相拥的,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很喜欢这样的感觉。事实上,我们每次相见,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车站简陋的旅馆抱在一起),只要是在一起,我就心满意足了。
你要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不这么认为,这只是穷酸诗人的意淫罢了。不在一起,那还是哪门子爱情呢?有时我总忍不住想,我和小楷的爱情好辛苦啊!每当我看到一对情侣手牵着手去图书馆看书的时候,每到我看到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挨坐在一起翻看同一本杂志的时候,每当我看到学校食堂里男生给女生夹菜喂她吃饭的时候,我心里总是莫名地不是滋味,难过,酸。
我,为什么不能有这样的生活呢?就是这样简单的生活啊,对于我,竟也是奢侈的、不可得的。这些还不重要,除了这些,我还是一个发育良好的少女,我需要拥抱和爱抚,需要慰藉和温暖。有个女作家说,青少年的爱情本来就是从异性双方身体的吸引开始的。可是,在我想抱着小楷的时候,我并不能碰到他的身体,小楷在两千里外的重庆,我和他还相隔着26个小时的距离。很多个晚上,我总是情不自禁把手伸进睡衣里,小楷总爱这样抚摸着我然后静静睡去。我想象着那是小楷的双手在抚摸它,可是我骗不了自己,那不是小楷,那是我自己。
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才是头呢?怪不得又有人说,距离产生的不是美,距离产生的是小三。是的,我承认我不是没有对小楷产生过动摇。那是社会体育系的一个男生,我在学生会的同事,瞎了眼的人也能看出来他喜欢我。他是一个很好的男生,高大,幽默,体贴人。他还有一个动听的名字——韩超。尽管我对他不冷不热,还暗示过他我们不可能,他却一直对我很好,即便现在也是如此。昨天上课的时候,我收到快递公司的短信通知我有个邮件到了,估计是我网购的那件T恤到了,我很想早点拿到它,这件T恤我在网上看了好久,但是我走不开,我就发短信让他去帮我取,当时还下着雨,他二话没说就骑车去市南区帮我取了回来。我不否认我曾对他动过心,这么好的一个男生谁不会动心呢?但是我有小楷。如果没有小楷,我一定会选择他。
我爱小楷,小楷也爱我。我愿意等到这段异地恋的结尾,那就是我们毕业了,我和小楷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有人说,异地恋是幸福的,因为熬到毕业,别人都分手了,而他们却因为不渝的坚守,终于走到了一起。别人都是先甘后苦,而异地恋却是先苦后甘。毕业即分手无疑是痛苦的,可是为了等待毕业之后的相守也是漫长的。但为了这最后的甘,我愿意忍受现在的苦,哪怕是漫长的苦。我好多次都梦见同样的场景——小楷是我神气十足的新郎,而我,是他不可替代的新娘。
火车上的时光实在是太漫长了。我好几次想掏出手机给小楷发短信,可又忍住了。说好了,我要给小楷一个惊喜。随身带来的新版《百年孤独》我翻来翻去怎么也看不下去,我感觉这趟旅行似乎少了点什么,心里有些空落落的。车厢里不知谁的手机铃声响了,竟和我的短信提示音一模一样。我这才想起来少了什么,少了小楷的关心,少了小楷短信里的问候和给我解闷的冷笑话。这趟旅行,小楷怎么一次也没有给我发短信呢?以往我坐火车的时候,手机总是滴滴响个不停,一条一条都是小楷发给我的短信,问我吃东西了没有,不要饿着;问我要不要睡一会儿,不要太累;问我到了哪一站,等等等等。可是这次我打开收件箱,里面却一条未读短信也没有。哦,我忘了,这次我没有告诉小楷我要去看他,他怎么知道我一个人在烦闷地坐火车呢?可是事情似乎没有这么简单,我继续浏览收件箱,发现小楷给我的上一条短信还是上周五的,已经四天过去了,他竟然一次也没有给我发短信。我再打开通话记录,更夸张,我们上一次通电话还是半个月以前的事情!
这在以往是不可能的事啊。大一的时候,我们每天都要打三四个小时的电话。电池没电了就换一块接着打。手举酸了,就换一只手,如果再举酸了就摁免提。那个时候我们有说不完的话,我们谈高中的糗事;哪个男生跟哪个女生的桃色新闻;最吸引我的是,他会告诉我很多高中时暗恋我的细节,比如下晚自习之后大家都走光了他偷偷跑到我的座位上坐一会儿,比如放假的时候远远地跟踪我回家,我不经意的回头会吓得他赶紧闪进路边的一家小店……等等等等,这些都是我深感兴趣的,当然也是我从来不知道的。原来暗恋一个人竟是这么有趣的事情!我总是逼他在电话里讲啊讲,即使有些细节他之前讲过了,我也还是百听不厌。我们从早上讲到中午,又从下午讲到晚上,我们似乎有三生三世也讲不完的话。我记得那阵子电话费在我们的生活开支里要占到相当一部分比重。怎么到了现在,半个月都没有通电话我竟毫无察觉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样的转变呢?我想不起来,却不甘心。我编了一条短信发给小楷:“楷,你在干嘛呢?我在上自习,教室没人,想你了。”火车不停地穿过一段又一段的隧道,信号时有时无,隔了半小时,手机终于滴滴响了起来:“宝贝,我也在自习,我也想你。”
只有这么简单的几个字吗?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清汤寡水了呢?以前我用宿舍的IP电话,舍友不在的时候我们就开始打情骂俏,却也不敢在电话里太过放肆,因为她们随时都有回来的可能,我实在不好意思让她们听到太过露骨的情话。像做贼似的。我们就慢慢开始改用短信了,在短信里接吻,用短信拥抱,在短信里互相抚摸和缠绵。小楷你不知道,三年来我都是抱着一只毛绒玩具睡觉,那是一只洁白的兔子,它有两颗洁白的兔牙和两只美丽的耳朵,每个晚上我都把它想象成你,把它紧紧贴在胸口。这个时候舍友都已熟睡,只有我的手机屏幕还一次次亮起,小楷,那是你的短信在静静地抚摸着我。
我坐在座位上烦躁不安。车厢里鼾声渐起,类似水纹震荡的声音此起彼伏,而我,却一点睡意也没有。小楷,你不知道此刻我多么想你。我恨不能自己去驾驶室开火车,把火车开得飞快,我要向你飞去,小楷。
以往每次我们去看对方时总会提前通知对方,好让彼此陪伴这漫长的旅程。列车一抵达重庆北站,我就能看到小楷站在出站口东张西望的样子。我享受这样的相逢,三年来,我无数次经历这样的时刻。每一次,我都会把它写在我的私密博客日志里。
只有这一次,我没有提前告诉小楷。我要给他一个惊喜。
可是,我还没来得及给小楷惊喜,小楷却先给了我一个惊喜。邹小楷,这惊喜未免也太大了吧?
真巧,我刚到小楷他们学校北校区门口时,就看见了小楷正往外走。不过不是小楷一个人,一个女生跟在他身边。我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冒上来,我问她是谁?小楷惊愕地看着我说:“覃丽,你,怎么来啦?”我指着旁边的女生问:“她是谁?”小楷不说话,站在那里一脸尴尬。那个贱人竟不要脸地推了我一把:“你是谁呀?小楷,她是谁呀?”我一巴掌抽在那个贱人脸上:“你说我是谁?你说我是谁!邹小楷,你告诉她我是谁!”我没想到的是,邹小楷竟然来推我:“覃丽,你怎么打人啊?”
我又在火车上了。我不想哭,真的,我一点都不想哭。哭是弱者的表现,我不是弱者。莎士比亚说:“弱者,你的名字叫女人!”去他的莎士比亚!还好,我的泪腺挺争气。天却不争气,竟突然下起雨来,瓢泼似的。好久没下雨了吧?我的偏头痛犯起来,头晕脑胀,我太累了,我只想趴在桌子上睡一觉。我梦见我躺在宿舍的床上,还是我的床舒服啊。我侧过脸,发现那只绒毛兔子已经脏得不行了。是啊,好久没洗了,似乎从来也没洗过,也不知道能不能洗呢?洗了是不是就没以前光洁了呢?反正,白兔子都快成黑兔子了。我把它扔在一边,却又觉得空落落的。我坐起身,掏出手机给韩超打电话,想让他给我买一只绒毛玩具。如果他恰好给我买了一只兔子,而不是别的熊啊狗啊什么的;如果他恰好挑的是白色,而不是别的颜色,我就答应做他的女朋友,而且,我要……第一时间破处。就这样。还等什么呢?电话通了,韩超的声音有些兴奋过头:“覃丽,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这两天你跑哪儿去了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谈恋爱啦!啥时候领你见见……”我头疼欲裂,我把电话扔在桌上,仰面躺在床上。刚躺下,有人推门进来。我扭头看,是马晓萍。我说:“晓萍,把门关上,我想睡一会儿。”马晓萍跑过来喜气洋洋地摇我说:“哎呀,大白天的睡什么睡呀?覃丽,难道你没发现我染头发了吗?”我抬头看,一条棕黄色的瀑布挂在了她的头上,像一只营养不良的三黄鸡。马晓萍,你真是越发难看了。我心里一阵恶心,闭上眼,说:“晓萍,我头晕,你让我睡一会儿。”
我感觉身体的某个部位被拽了一下,跟抽筋似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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