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和哥哥小时候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每次吵架,都是我哭,不管对的错的,妈妈也总是帮我,谁让我是家里最小的呢,得宠着是吧。
可是,每次吵架后,哥哥耷拉着脑袋被妈妈骂的时候,我就于心不忍了,不管是你错还是我错,挨骂都不是我俩想要的最终结果。
记忆较深的一次是切萝卜,两个人负责,一人砸那个机器,一人负责放萝卜,我砸,哥哥放。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玩着玩着,就砸到了哥哥的中指,流了好多血,妈妈反应过来,立刻帮哥哥包扎,还不忘对我一顿臭骂,我很懊悔,哥哥倒像个没事人一样。
其实我知道,伤口很深,也很丑。好几年,妈妈总拿这件事说我的时候,我都无法反驳。然而,很多事都是有因果报应的。那年,家门前的枇杷熟了,硕大的金黄的枇杷挂在树上的时候,看得我们兄妹都馋了。可是树很高,我们年纪小,又矮,根本够不到,不吃吧,又不甘心。
哥哥左瞄右瞄的,直接拿来了放在门口的锄头,一勾,用力扯下来,就能吃到大又甜的枇杷。可能是命运的安排吧,后来的一勾一扯不知怎的就正中了我的眉骨,也流了很多血,幸好妈妈在家,就帮我止血,那时的我终于体会了哥哥被我砸到手指却什么都没说的心情。
当时的我第一次没有哭,还叫哥哥的名字,妈妈也没怎么骂哥哥。虽然最后在我眉骨处留了一道挺长的疤直到现在,但我却很开心,那是我第一次懂得手足情。我想,哥哥当时应该也是这样想的吧。
02
我还是哥哥的跟屁虫,哥哥上一年级,我还不够年龄上学,就吵着闹着要跟着去玩,爸爸妈妈没时间管我,就答应了。
教学的只有两夫妻,总共还不到20个学生,毕竟也不远,走一个小时也到了。哥哥上课时,我就在教室外边的小溪里玩水;下课了,我就在他的座位写写画画,中午放学不回家,吃了粥之后就到买零食的小卖部看西游记;偶尔还去摘哪些应季的果子来吃;实在太闲了就玩游戏,具体什么也不记得了。不过那一年我是真过得很开心,至少比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开心。
我上一年级,原来的那间小学已经开不下去了,换了一间,每天要走更远的路,两个半小时,早上坐公车,晚上走路回。我没读过幼儿园,脑子也不太好,认识了新的朋友,可她们都懂得数学基本的1加1等于几,我不懂,然后就得慢慢学,一年级到三年级,除了每天跟哥哥回家,偷摘人家的香蕉、桔子和三华李吃之外,也没什么记得的了。
我四年级,哥哥五年级。城乡的发展,农村很多人都到城市拼搏去了,人少了,这间小学也缩减了人员,从原本的一年级到六年级变成了一年级到四年级。而哥哥该读五年级了,没办法,于是去了镇上的中心小学。路,又远了,要住宿,一周回来一次。
那是记忆中第一次跟哥哥分开。日子还在继续,我开始过没有哥哥陪着回家的路。不过,一到星期五,我就会特别开心,在村口等哥哥回来,因为哥哥会带一些新奇的小玩意或零食给我,还会讲一些趣闻轶事给我听。不过星期天又要回学校,因为他说要上晚修。所以,这一年,都是在期待、伤心、再期待的日子中度过。
好不容易我五年级了,终于跟上了哥哥的步伐。然而,住宿不仅仅只有自己一个人,那一年我过得很苦,因为总是因为太穷被人欺负,我没有告诉哥哥,他学习更忙了。作为三好学生的我人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逃课回家也是那个时候。
六年级,终于调了宿舍,哥哥去了隔壁初中读书。我偏科很严重,对于数学真的是脑筋转不过来啊,总体成绩也拉低了。哥哥人缘很好,上了初中,钱就不够了。我平时比较节俭,哥哥每次进学校找我,也是想问我借钱,我也不知抽的什么风,每次都给他。
03
初中,我还是去了哥哥的学校,也挺好,有伴。也平平淡淡的过了。
中考,哥哥没考上,去了市里读技校。路,依旧远,如若不是放长假都不回来,我也依旧舍不得,依旧期待着。我性格非常内向,又不会说话,得罪人是分分钟的事。哥哥是我唯一的玩伴,我一直都想跟上他的步伐。
一年后,我也中考了,考上了县里的高中,我本来想不读的,爸爸妈妈是农民,年级很大了,没有固定收入,还欠着人家的钱,还要供哥哥读书。是妈妈的坚持让我继续读下去的,妈妈总说不想让我和哥哥没文化被人欺负了去。
我读高二的时候,哥哥就去实习了,妈妈身体不好,老了什么病都来了,爸爸一个人也没收入,后来读书的钱伙食费什么的乃至后来上大学的钱都是哥哥给的。
或许有人不相信,但我是含着泪写的这篇文章。虽然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只是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事,但确实是我的整个童年和青年时期和哥哥的共同回忆。
爸爸妈妈可能不会陪伴你的整个人生,但兄弟姐妹却一直都在。
我由衷希望哥哥会过得比我更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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