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伦辛畅
当天边的夕阳落下,连余晖都已找寻不到,我周身泛着夜晚带来的寒意,执着的孤身一人循着山间坎坷又曲折的小路,把回忆里我们那年一起看过的夜间风景和捉过的萤火小虫再次温故。
我们初识在懵懂无知的年龄,在那个天真烂漫,单纯幼稚的时光里,我们都坚信我们会是一生的挚友,从青春年少走过中年时代,跨过漫长的时间齿轮,在耄耋之年还会提着老酒,笑谈小时候的故事,感叹一句:老家伙,有你真好!
不过,生活总归是一场骗局,它会给你编织一个美丽的起始和表象,在你沉浸其中时,再亲手打碎,唤醒你深深地沉溺。
我们相识十余载,却终归逃不过命运的刽子手,我们越走越远,终于不再有任何联系。我搜寻脑海里的每一个信息,最终不得不承认,当年我认为的陪伴一生,只是伴你一程。
你不在我身边的日子里,蚀骨的思念总是很轻易地侵蚀着我的每一根神经,很多悲伤的日子里我都会想,如果从未认识,是不是就没有今日难言的孤独?
当眼泪漫过我的脸庞,我明白就算我早就知道今日的离别,我也不会后悔当初的陪伴,至少还会有回忆陪我度过以后的岁岁年年。
我无法忘记那时我们邻近中考,体育加试,文化课考试接踵而来,压力大到不停的跑步来清空自己的脑子,是你陪着我一圈又一圈的大汗淋漓在操场上。
我无法忘记当我看着成绩单上退步的名次哭得很伤心的时候,你眼睛里透着似乎能穿越世纪的心疼,蹲下来轻轻地抱住我:“ac,不要逼自己,我会心疼。”
我任由眼泪肆意的流淌,回抱住她以及她带给我的温暖,憋着的抽噎声大声的哭了出来,同时我也感受到我后背透过衣服传来的热度,我知道她也哭了。
好多人都说,陪你笑的人很多,但是能陪你哭的人很少,我是多幸运啊,能遇到陪着自己哭的人。
多年后想起来,我依旧认为她就是那时的我踯躅于黑暗中的一盏灯光,引亮了我的前行之路。
在她的陪伴下,我顺利考上了一所还可以的高中,她去了另一所,我们之间隔着不近的距离,我们却每周都会用最古老的方式——寄信,来诉说我们的思念,每一次收到信的激动之情都无法言明。
后来,通讯渐渐断了,或许是我们忙于自己的事情,专注于自己的圈子,还有为了备战高考,慢慢的不再联系。
其实很多朋友,都是在渐渐少去的联系中变得陌生,变得余路独行。
上了大学后,我去打听她的消息,听说她后来辍学了,听说她去了一所高技,听说她有了对象,听说她快要结婚了。
我紧紧地握着我手里拿到的联系方式,长出了一口气,按下了一串号码,听着拨打电话传出的声音,我很紧张,很久不联系,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电话很快接通了,“喂,您好,哪位?”依旧是熟悉的声音。“是我。”
对方沉默了几秒,对于我来说就像世纪之久,“你是?”我苦笑了一下。“我是ac,你这几年怎么样。”“哦,ac啊,我还好。”
我听着她疏离又客套的话,泪水不自觉的流了下来,憋住哽咽的声音,匆忙挂下了电话。原来,老友终已老去,不联系,永远的把最美的回忆留在记忆里,应该是最好的结局。
我一个人磕磕绊绊的沿着山路,终于找到了那年我们一起嘻戏过的山林,一切还都没变,野花也开的茂盛。
“ac,送你小花。”记忆里那张稚嫩的脸庞再次浮现在面前,我轻拭流下的泪水,看着繁盛的野花,默念:“ax,陌上花开,你在哪?”
谢谢你,教会了我成长,告诉我无论是谁,都只是短暂地停留在生命里,余生的路还要自己走,无论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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