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叛了北方,南方却也不肯收留我
浮云游遍了整个天空,却依然没有找到属于自己的落脚点,就像落叶的残骸永远也只能曝尸在荒凉的街面。
那些看似居有定所的人,却是真正的心无所依。
一处房屋,摇曳的炉火,孩子们在布满哈气的窗上涂鸦着他们的美梦,伴随着大人们时断时续的鼾声。世人以为如此就是修得了圆满,但他们留下的只是一具皮囊。
我告别这个温暖的房屋,去寻找属于自己的温暖。
在寻找的途中,我常忘记了自己要去寻找的是什么,但却依然放不下去寻找的脚步,就像去做一件事,明知到这件事是如此的漫长而又毫无胜算,你却一直没有放弃,不是因为你非要得到些什么结果,只是你已享受或是习惯了这个过程,这个漫长而又毫无结果的过程。
这个找寻的决定下在那个崭新的春天,春天醒了,一切似乎又重新开始,一切又似乎还是如此。南国的雁子们姗姗来迟,在天空里留下了我无限的遐思。
不知名的小花在蠢蠢欲动,多情的蝴蝶也饥渴难耐,在一场华美的春天里,他们贪婪地获取着对方来愉悦自己的身体。而人们却在赞美着花的芬芳,蝶的美丽,和他们爱情的忠贞,我悄然离开了这场盛宴,我无需争辩些什么,因为我看到角落里的蜜蜂笑了。
对于北方,雁子来了,对于南方,雁子去了,雁子辗转在南北之间,不为多舒适的生活,只为苟且的生存。来来往往的多年,雁子已经熟悉了那固有的路线,可南方北方对于雁子的不辞而别是否也已经习惯。
我安静地行走在寻找的旅途,也许等我寻找的所谓的温暖,时节会停留在冬天吧。
但当我踏入南国的那一刻,我似乎感到自己错了,南国里没有冬天,这些许的失望是否就意味着我的悲剧。
我抬头仰望天空希望找到些许关于雁子的痕迹,但空空荡荡的蓝色里连一片残云都不肯施舍给我。
我背叛了北方,南方却也不肯收留我。
分明已经离开了北方,却莫名的涌上一段段关于它的回忆,也许回不去的都叫做故乡,而融不进的都叫做他乡。
婉约的南国其实还有一个被人遗忘的名字叫刻薄,只是人们觉得婉约的确比刻薄动听一些,所以久而久之,刻薄便也被人们遗忘了,婉约便理所应当的强占了南国。
无名的山倒映在无名的江里,无名的江上载着无名的船,无名的船渡着无名的人,这所有的无名恰恰是最真实最干净的美丽。
真正的美景是没有所谓的历史的沉淀,没有所谓的华丽的解说,一入眼便已分晓。
也许身旁有个女子会是一番别样的景致,我常常会冒出这样的想法,是想找个女子共享美景,还是借美景享女子呢?我还不清楚。
就这样的走过每一座山,每一条河,留下自己或多或少的脚印。在南国的青石路上倾听着陌生人的私语,我不敢停留,也不敢询问,因为自己始终都是个过客,我不属于这里。
南国的雨天又开始纠缠不清,温柔的雨润在脸上却像是一把软刀撕裂了我虚伪的容颜,朦胧的一片,不知是雨的惆怅还是泪的徜徉,也许是雨天最适合哭泣了,因为没人分清你的脸上是泪还是雨,这一刻,它们都只是冰冷的水。
我写过很多诗,也爱过很多女子,如今那些遗失的诗句早已不知去向,而那些花样年华的女子成了仅存下来的诗篇。
夜深了,我在反复吟诵着仅存下来的断章残句,月光泻在我的脸上,肆无忌惮。
有时,会突然又想起某些诗句里的词,但是也就仅仅是那几个词,我从不收集好自己写过的诗,都是一张纸,一支笔,一颗心,就是我的诗歌国度。
我没为这个国度留下什么基业,却依旧不断开拓着疆土,因为我知道流动的水才会活。
或许我始终在自欺欺人,我在每一个日出告诉自己我很好,我在每一个迟暮告诉自己我很好,这样,谎言说的太久了,自己也便信以为真,其实,我真的很好。
信手拈来一片洁白的花瓣,心里竟忽地隐隐作痛起来,因为,我想起了白。
白是我真正用心爱过的一个女子,虽然我们之间什么也没留下,但是每每看到白色的花,白色的雪,白色的一切,我都会第一个想到她。
现在早已失去了她的消息,也许她早就把我忘了,一个荒诞岁月里深爱过她的男孩。
我没有和她表白,甚至不敢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喜欢,她是万千花丛里的一朵白莲,我只能就这样远远的观望。
她陪我度过了短暂而又漫长的岁月,那个明媚的眼神至今仍在我的岁月里熠熠生辉。
我想我不该得到她,就这样安静的注视她,安静的喜欢她,也许会更让我幸福。
也许她知道我的心思,但我们没有牵过手,拥过抱。
我留给她的也许是早已模糊的诗句,而她留给我的却是整个岁月。
我之所以匆匆离开北方,而来到刻薄的南国,也许,只是为了找寻她的一抹痕迹。
一片洁白的花瓣点燃了她给我的往事,待花瓣燃成一地粉末,我和她的故事似乎也该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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