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晨5点,梁锐送走最后一拨夜宵客人,招呼小工打点停当后,疲惫地爬上餐厅内搭建的阁楼睡觉,入夏以来,夜宵的生意好,他已经一个多月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去年年底他从戒毒劳教所出来后,借钱开了这家小饭店,半年来苦心经营,已成为同街餐饮中生意最红火者。
招牌菜是“偷”来的
梁锐的小饭店开在杨浦区大桥街道的一条工厂区街边,车辆飞驰而过,四散起不少烟尘。昨天中午,记者在社工陪同下,来到梁锐的小饭店,店面不大,只能坐5桌客人。半空中搭了一个阁楼,梁锐还在上面睡觉,店堂里食客的喧嚣声对他丝毫不影响。
“习惯了,也太累了。”个子高高的梁锐沿着梯子下来时,仍是一脸困倦。这一阵晚上夜宵生意特好,到凌晨五六点都有人,他一个人要照管各种事宜,招呼客人,监督小工,清点账务。
记者看到菜单上多是一些价位适中的家常菜,也有一些特色大菜。记者点了一档招牌鱼菜,梁锐说这是他在别的饭店里体验过后,琢磨创作出来的,取其川黔麻辣,又去掉其过辣成分。几个菜上来,味道还不错。现在回头客非常多,他雇了5个小工,加上一个老朋友帮忙来照管一下,生意越来越火。
堕落轨迹源于毒品
“开这家店不容易,做了一大圈生意后,还在做这么苦的事,是自找的。”45岁的梁锐并不避讳谈自己的经历。他是家中老幺,从小深受宠爱,任性调皮,高中毕业后进了工厂。1988年他从单位辞职,做起了熟食生意,生意最好时曾开了三家店。
“那时挣钱容易,眼看着自己就发了,那时普桑要卖17万,我就买了一辆。”梁锐说起当年的辉煌时,眼中流露出一丝留恋,那时自己房、车都有了,在同龄人还拿着几十元工资的时候,他已经步入了“百万富翁”的行列。
但是1992年在朋友的引诱下,碰了第一口,染上毒瘾。生意也不想做了,花光了全部的积蓄,家庭破裂,亲友断绝往来。他也曾多次自愿戒毒,但不久又复吸。1999年被强制戒毒三个月后,在兄弟姐妹的资助下,将家中老房子用来经营小饭店,由于经营有方,从一开始的一间门面扩大至两间门面,正当生意步入正轨,重新恢复生机的时候,又因复吸被处劳教两年。
千万不能碰第一口
去年10月,梁锐从劳教所里出来时,这家小饭店已经破烂得不成样了。梁锐心里很是凄凉,兄弟姐妹都事业有成,做教授、做校长,年过八旬的白发老娘殷切地希望他变好,他痛下决心———再也不能回到毒品老路。他把原来店里的碗盘全部砸碎扔掉,代表着与过去决裂。
拿着母亲借给他的2万元,他一个人在老屋里开始了第三次创业。从柴米油盐,到买菜订酒,再到监督小工,每天忙成了个陀螺。多少次晚上一个人回想起过去,苦得不得了。他感慨道,如果没有沾毒品,以他当年的发展形式,他哪里还要做这种苦活?他是真的恨第一口毒品。
“现在可真没空碰那东西了,我一点也不想。”梁锐表示,他可以随时进行尿检。有时原来的朋友来找他借钱买“货”,他第一次会借点钱给他们,第二次,坚决不让进门。他自己也很少再与那些人来往。他准备再踏实干两年,基础打好,找个合适的店面再大干一场。
“有了这个案底,对做生意也有影响,人家不信任你,瞧不起你。”梁锐深有体会地说,从吸第一口开始就把自己的诚信坏掉了。因此,前两周,他到学校里为青少年做报告,对孩子们千叮咛万嘱咐———千万别碰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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