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有回老家的习惯。或许只因了那里有年迈的父母可惦念,有年少的时光可拾捡,有清淡静寂的老屋里散碎的光阴可怀想吧。一滴一点,淡然看四季变迁,从冬到夏,从严寒到春暖。
睡意深深的晨,先生便催了早起,说要去早市,买上好的羊腿、牛尾和鲜活的鱼,买那种吃起来上口香的小毛蚶,还有,新鲜上好的菜蔬。
未启双眸,唇角就漾起水波纹一样的笑意,突然想起,孩提时读过席慕荣的散文,似曾相识的晨,先生和孩子都不愿将她叫醒,温暖如出一辙,只是晨昏朝暮,滑过了几十年的光阴。
阳光真好。有隐约潮湿的味道,细细碎碎盈回在肩,揉碎于发间,如多年前青铜镜里那只素淡的发卡,挽了柔顺青丝,添了素白情致,隐约里都是空灵干净的笑声,来自二十年前的昨日,亦妍亦慧。
风迎面而来,清清淡淡,有春暖泥土的味道,混了草儿的香,象极了母亲的唠叨,温暖,琐碎。
手中沉甸甸的,心却轻盈如空中纸鸢。趁了东风,扰了宁静。笑意从眉目间散落,在淡淡一瞥里,便成了诗。
扶了方向盘,戴了暗紫的墨镜,看痴驰而过的车流与行人,都成了过往。喜欢这样的感觉,心静掩了虚荣。看变色的冬残与春暖,听柔缓的克莱德曼。然,千千世界,或许只与车里知我冷暖的人最熟悉,因熟悉而懂得,所以痴缠。
在城里久居,定会神往乡村。象汪国真的诗:再好的地方呆得太久,也会让人发愁。
于是,牵了手,见过父母双亲。门未启,笑先闻。总比城里的笑声来得干脆,响亮。成片成片的,是集了千万个日夜的散碎而来吧,宛若檐前的阳光,倾泻而下。
看多了灯红酒绿,忽想吃大铁锅里文火烧制的鱼,调味料入锅,柴一点点入灶,香气便慢慢飘出老屋,引来了馋嘴的猫,不肯离去。羊腿、牛尾洗净,下开水里焯,入锅翻炒,加调料,小火慢炖。毛蚶水煮剥壳,入口,鲜得很。
母亲做了香米饭,菜肴上桌,却比饭店里的美食暖心暖胃。桌上笑作一团,吃成一片。桌下不闲,急坏了家中爱犬,赐了玉食,美其名曰——骨肉相连。笨笨和球球为夺食而打斗成一团。
都市里流行再小资不过的歌调,愁肠千结,千恩万怨,此称其为时尚,不染凡尘。其实怎比乡间暖春,微风淡阳,都可成诗,皆可入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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