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与友一起去百里之外的A城。
这一程有孩子们相伴,越发显得闲散而漫无目的。只因,A城有安然的召唤,有温暖的牵念,有切近如手心手背的女子。
在暖的阳光里,孩子们比素日里放肆了许多,在争相逐艳的花朵间,竞相追逐着,做着与我们来说遥远到陌生的游戏。我们亦在不远处浅笑,却是隔了漫长的光阴,与,琐碎的时间。
湖边。暖柳如烟。
友唤我。良辰美景,当佐以浅笑,为此刻光阴缀上温暖的标记。我亦是温暖回应,淡青石台上浅倚,浅草花丛间写意,光影交汇处,欲留得此情此景里一袭暖媚时光。
友却说,不太放松啊。我亦是坚持将微笑进行到底。孩子们却是喧哗而无拘束的。石桌石凳之间,嘻笑着摆着各自的pose,直到倦怠,并无拘紧与束缚。
在相机里翻寻,孩子们的笑容干净通透,灿烂了春末夏初的阳光,亦无半点尘埃与隐晦。就那么明了而安然地定格在岁月深处,有幸福到不可捡拾的朝气与纯美。
而我,在镜头之内的表情却多了木讷与陌生。与昨年的微笑亦有着迥然之不同。仿似忽如一夜东风来般突然,许多情绪还未及梳理,许多美好还来不及温暖琐记,那大段华美剔透的流年,便以退隐的姿势招遥闪现,粉墨登场了。有着让人始料不及的伤情与怅惘,及至眼底沉淀成落寞,浅至唇边,散碎成未尽的,言语。
原来,年华老去的速度如此迅急而不可阻挡。纵使千般留恋于眼底,亦不过是如鲠在喉的艰难与无奈。没有谁能感动了上苍逆转了山水重新来过。
转瞬,心惊。昨日之日终是东去流水,云开,日落,徒留于指间的,不过是一杯淡苦的回忆,和唇齿之间一声温暖叹息。
车载里,杰伦低吟浅唱着烟花易冷的歌调,更象暗沉的夜里,独自一人展半卷画轴,听一曲繁华遁入空门。而,谁是那一生辗转,守了冷梦于草木深处浅唱,温暖而执意的灵魂。
一直不愿接受他的歌,象是对年轻岁月的不屑与轻视,其实不过是心底对流年易碎的悲悯不堪重负,不忍摒弃对岁月沉淀的坚守。于是,执意把温暖老歌佐以三千宠爱焐在胸口,而绝口不提给我震颤直抵灵魂的那一段乐音。
象一路寻向旧日深处。
十八岁如一道紧闭的旧城门,朱漆斑驳,旧梦易冷,碎在青石板铺就的来路,如一段讳莫如深的年轮文字,辗碎了红尘。
生命,不过是一场迅急抑或漫长的抵达。每一程浅宿,三杯两盏淡酒之后,纵年华苍然如花事零落,仍是佐以浅笑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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