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外面待得不好,就回家吧。”
昨天接到母亲的电话,母亲说了这样的一句话。莫名想要大哭一场,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但还是忍住的挂断电话。来深圳已经半年多,很少打电话回家,只是因为害怕哭泣,让母亲担忧,她为我和弟弟操劳了大半辈子。我不想要再成为她的负担。
“封建头,民主肚,节约衣,浪费裤”母亲是个典型的惠安女,每天早出晚归,无暇顾及我和弟弟。读小学时,我总是羡慕周围的朋友有爸爸妈妈接送。在羡慕当中也生出了点埋怨,年幼时的不懂,逐渐拉距了和母亲的距离。直到有一天,天下起了雨,母亲为我送来雨伞。在路上母亲把雨伞往我的头上遮,雨水打湿了她那单薄的衣服。那时的母亲就像似一棵大树为我撑起蓝蓝的天空。
我的家乡是很封建的地方,重男轻女。但是母亲还是很疼我。每次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就分给我和弟弟,表面上弟弟分得多我分得少,但我知道母亲会背地里偷偷给我留些。那时,我天真以为母亲真的不喜欢吃,所以才留给我和弟弟。直到后来才明白,母亲不是不喜欢,只是把最好留给自己的子女。
母亲是家族的长女,当时的生活水平不是很好,可以说一贫如洗。所以母亲从未读过书,连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写。刚上小学的我自然而然的当起母亲的“老师”,有模有样的教母亲写自己的名字。母亲总是用种溺爱的眼神看着我,然后认真用铅笔在本子一笔一画写起来。
母亲白天去卖鱼,傍晚又要去海边干活。我习惯跟着她,母亲一边干活一边时不时的看着我玩耍再低头忙自己手里的活。当我抓一只大螃蟹就会跑到母亲的身边吵着要晚上要吃,母亲笑起抚摸着我的头发说,回家,就给沫儿弄。年幼时的我还不懂,母亲对我宠爱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任性的索求无度。夕阳西下,天边浮云似火,看着天色快暗了,母亲才结束今天的活牵着我的手带回家,落日的阳光使彼此的影子拉长。
时间如指间沙,轻瞬而逝。青春的叛逆,让我固执选择外出打工。母亲看出我决然也懂得我做出的决定,九头牛也拉不回来。默默地为我整理行李,轻声呢喃着,外面不比家里,要踏踏实实的,小心些。那时的我不懂人心险恶。母亲走过为我抚平衣服的皱痕,动作是那样的轻柔,小心翼翼。我能明显的看到在阳光照耀下黑发中的几根白发,是那样的刺眼。我的心里萌生了一种微妙的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生根发芽,一瞬间似乎长 大许多。离别的时间终于打破这个定格,转身提着行李离开。不敢回头看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背后我依旧能感觉她还在注视着我。看着我远去。
初冬的早晨,阳光明媚。并不是很冷,给人一种昏昏欲睡的温暖、舒适,就连天空偶尔漂过的云朵,也是半卷半舒的濑洋洋的。今天早上又接到母亲的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家?其实我知道母亲希望我能回家看看。她总担心我在外面受到欺负,有没有好好照顾好自己?也许,在母亲眼里我永远都是个长不大的孩子。突然想起游子吟中的这样一句诗句“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正如小草难以报答春天的阳光一样,母亲给的爱,是温暖童年时一生的温暖,我又何以报答得了母亲的那深重的恩情?无论日后时光如何流失,此生抹不去的回忆。
『后记』
此文写给我最亲爱的母亲,其实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在此说声,妈妈,我爱你。其实父母为子女操劳了大半辈子。这种恩情并不是荣华富贵报答得了,现在子女长大忙于创业、工作、爱情而往往忽略父母的感受,以为每个月寄钱回家这就是孝顺。其实父母更希望子女能陪陪她们吃顿团圆饭,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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