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今天讲讲我认识的一个姑娘。
我看《欢乐颂》，曲筱绡说樊胜美「捞女」，当时我就觉得，还挺像我认识的这个姑娘。
叫她M吧。第一次见M是在一次小聚餐，我眼睛扫一席陌生的脸蛋儿，不自觉就定在她那里。
讲实话，好看。
柳眉凤眼，鼻峰秀俊，口红把嘴唇轮廓勾得精巧，仪态很讲究，几勺浓油赤酱的菜品入口，勺沿儿也没有沾上一点绯红。
当时一群十八九岁的人，酒足饭饱后最爱往外抖秘密，跟人比拼人生离奇，但M不会。
她跟人讲话要兜圈子，但也兜得诚恳，不像那些太快就袒露心胸的小年轻，M身上是很让人舒服的世故。
当时我就在心里想，她肯定花大功夫琢磨过，怎么披戴优雅。
她一定修炼过言行，才能换来讨喜的轻巧，举止轻盈，动作好看，跟我们这群新鲜得枝头乱冒的小芽不一样。
但M不是什么白富美女神。
不久后我才发现，她的目标一直是，嫁个有钱人。
02
我前面已经说过，M可是很会社交的。
怎么嫁个有钱人呢？首先你要认识有钱的圈子。在大学里的富二代不太容易找，总不能冲到人家面前问银行卡余额吧。
M有策略，她知道播音主持这种系，高富帅是相对多的。她先拿大量天南海北的饭局，搏出了和播音系学姐认识的机会。
她对播音系学姐很好，很快就相熟为七八成的闺蜜。播音系学姐快过生日了，她第一个准备好了礼物，祖玛龙的香水，对同学之间的礼物来说，算昂贵了。所以学姐邀请了她去生日会，哪怕M跟她邀请的其他同学都不认识。
「其他同学」里面，自然有很多播音系的男生。一群人欢闹一场，临散前，终于有男生要了她的联系方式。
但别说这是什么「王子爱上灰姑娘」的戏码，M那天穿得可不像灰姑娘，她背了一个我都不知道从哪里来的gucci包，今年流行的，logo上叠印花的那款。
朱门酒肉臭，进这金光闪闪的朱门前，得补妆。讨要上层社会的门票，你总不能太衣衫褴褛。
03
要她号码的男生我认识，家里做房地产的。
男生开始追M了，M很有分寸，表现得内敛矜持，信息永远隔一会儿再回，邀约也总隔三差五拒绝。
都是成年人，玩的不是交换糖果的游戏，是真实的锱铢斤两。既然入的是迂回的拉锯战，姿态就要拗得十二分好看，哪怕小心脏已经激动成了跑马场。
男生说遍了甜言蜜语才成功的，外加一套香奈儿的护肤品。送的时候男生坦白，我也不懂你们女生喜欢什么牌子，就买了个不算太贵，但肯定不会出错的。
M听到「不算太贵」，心里一喜。终于有金库追上门来了。
有段时间M的朋友圈特别奢华，落地窗餐厅，红酒法式鹅肝，希尔顿的洗漱间，最新款的华伦天奴。
跟她打过几次照面，M的满面春风熠熠生辉，吹得灰头土脸的我有点晃不开眼。
我那段时间在实习，有一天在回学校的地铁上看见了M的男朋友，正准备打招呼，才发现他手里挽着的，是我不认识的女生。
我纠结了好久要不要告诉M，当天却看见她在朋友圈秀恩爱，说男朋友为了求和，给送了Tiffany的项链。
我猜是M发现男生不老实的蛛丝马迹了吧，然后跟男生对质，男生可能解释了个七七八八，大略算是编出了理由。
但我更觉得，是男生早就发现了，M的家境根本不是可以随手背gucci那样的，于是也就对她的来意，揣测到了八九成。觉得她好打发，甩串儿项链得了。
或许M知道，男生眼中的她也就是一根勺子，孜孜不倦地打捞富裕阶层的油水。她知道自己不能对男生的三心二意，过于苛刻。
不对等的恋爱里，你是不能求开明公正的。既然对方给了你很多你本配不上的东西，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什么你都要自己捱着，得捱好了。
04
后来M分手了，看样子不是伤心，而是很沮丧，像是志气未成。
我觉得一个人再怎么把企图心包裹好，也还是会漏出线索。这两年间M接着换了一个又一个家境不错的男朋友，唯一一个没有车的男朋友，她两周就甩了。
我安安稳稳地谈着我的恋爱，跟M关系还算好。
某次谈天，我说我已经见男朋友家长了，她旋即脱口而出“他家有钱吗”，问完后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才有些赧然地冲我笑笑。
M是我认识的人里，最努力地实践「嫁给有钱人」这个目标的了。可是没有用，美貌没有用，充门面的gucci包没有用，故作矜持的计策也没有用。
M真的不懂，人与人之间有段位相分，只逛h&m和只逛Ferragamo的人，倒不是不能在一起，只是那鸿沟太大，大到两个人连基本的消费观，都合契不上。
05
在上海这里，我所听闻过的故事里，还有很多个M小姐。
其实我很想劝，拿青春做跳板的她们收手的。
你嫁不了有钱人。
为什么？你不够漂亮？不够聪明？不够举止得体仪态万方？还是不够能忍，不够包容成年世界里界线瘫软的规则？
都不是。
你嫁不了有钱人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你自己不够有钱。
我们讲门当户对，是因为爱情不是做慈善，不是我把买不起coach的你，拉到每月五位数零花钱的生活水平。
爱情是相似的两个人一起玩。中规中矩的会找乖巧的，纵情四海的会找不羁的，有钱的一起买爱马仕，没钱的一起吃华莱士。
退一万步讲，就算真找了一座金山，你也保不住啊。
他前二十年纸醉金迷的生活方式你都不了解，你要怎么才能「吃相不难看」地拴住他？
你不会懂他的，他也不会懂你。
因为你没富过，他呢，也没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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