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情文章 天使在我的灵魂中穿行

——写给母亲的祝福信

在心灵深处，灵魂天堂的万里上空，一直感应到有一个天使在御风而行。我起始不知道这个天使是谁，为何如此在我的天空不肯离去？陪伴着我，像我一盏上方的明灯，始终点亮在我的天空。当我低沉失落、或是遭遇世事的重创，人为地攻讦打击之时，她那挽救于陷阱泥沼的力挽狂澜，扇动巨大羽翼的声音是如此的势不可挡，在我清醒回过神来之时，最先看到的是母亲关切爱怜的目光。我就知道，陪伴我这一生的那个天使就是母亲，始终陪伴我在现实中，日夜穿行在我的灵魂里。

母亲年轻时想必也是一个出众落落大方的美女，至少我是这么认为。从她年轻的一张泛黄的照片就知道，她那楚楚水灵的眼睛，轮廓分明的瓜子脸，愈发使她的瓜子脸绯红娇艳，神采飞扬。可姣好的面容没有给母亲带来什么幸福的年轻生活。从我记事起，在记忆里母亲一直是忙忙碌碌在家里屋外转来转去，永远没有要停歇的样子。母亲是在媒妁之言下嫁给父亲的，在她嫁给父亲的时候，父亲也还是亲春年少的美少年。虽然没有富足的物质享受，可母亲的勤劳大方，侍奉爷爷奶奶的毫无怨言，也让父亲美美的享受着快乐美妙的美好时光。那时父亲会一点点石匠活，因而在村里村村外来回转悠，也算是一个有技艺作为的年轻人。

在我出生不久，父亲由于年青力壮，又会一些技艺，心灵手巧自然就被选拔去了信用社上班。从此，在家里的重活就全部压在母亲一个人身上。彷佛母亲也是十分的能干，在繁重的农活中居然得心应手游刃有余的打理，家里在她的操持下也算是井井有条。在当时清贫的形势下，母亲在当地也是一个贤惠的女人，一个操持家务奉养老人的能人，一直在人们心中传扬。由于母亲的节俭盘算，七十年代清苦的日子在母亲手中也过得有滋有味，润朗无比。正是由于母亲骨子里的硬朗，使她一点也不逊色那些豪气万丈的须眉。而爷爷在母亲精心侍奉下，走过了87个春秋，奶奶在那贫穷的岁月中也活到了80岁的高龄。这在当时那么艰辛的环境下，不能不说是一个少有的奇迹。爷爷奶奶也很奇怪，尽管母亲在父亲走出农村去单位上班后变得泼辣凶悍，却在有四个儿子中要选择跟着我们，他们要母亲奉养。我想原因总是母亲没有偏倚的私心杂念，对待爷爷奶奶孝敬有加，所以爷爷奶奶说什么也要跟着母亲一起居住吧。

她在我二三岁时的表现老给我拿来说事。母亲说，那几年家庭困难，一日三餐温饱都是一个严峻的问题。而我，彷佛应验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那句话，在叔伯都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总是懂事的给每个人殷勤的端饭。母亲，也就在盛饭在最后时给我一少一点杂粮，多给我一点米饭。我那眼巴巴痴痴的眼神也怪惹人怜爱，母亲便在多年后一直提起这件事，我也引为自豪，自己那时的一点小聪明狡黠，总是会换回如此众多的同情。在我三岁多一点时，我的人生差一点因此而改变，会过早离开这个世界去了天堂。由于当时我吃了幺爸给的萎黄在蒲草下的李子，导致李子皮翻不过肚子，最终导致饮食、虫症贫血这三个恶魔纠缠我大一年多之久，为此差点丢了卿卿性命。我说这倒不是有怪嘴责难他的意思，幺爸也是是爱他的这个侄儿才想给一点吃食，谁会怪罪一个爱自己的亲人呢。在爷爷奶奶等众多亲人准备放弃我时，只有母亲没有绝望。当谁说要把我丢弃不管的时候，母亲就跟一头要疯了的母牛一样，死死护住自己的小牛犊，不让别人带走。也许是命不该绝，苍天有眼，我居然奇迹般在一个乡村医生无心插柳般的救助下活过来了。多少年过去了，每当别人说起这事时，我就幻想自己在奄奄一息的低低呻吟中，抬头看见了天空有一个美丽的天使在对我微笑。我知道，这个天使就是母亲。世界上只有母爱，才是天使般只顾付出，无暇顾及自己的感受。

她年轻时的那股不服输的闯劲至今仍然清晰留在我的脑海里。在父亲去外地工作后，回家的机会就相应少了很多，家中所有的重活全由母亲一人撑着。由于和伯父伯母们为田边地角的权属作物之类鸡毛蒜皮经常拌嘴，母亲很是气愤，认为是父亲走了之后不在身边，众人才欺负她一个女流之辈。所以母亲丝毫不会谦让礼遇恭谦，为一件事情非得分出对错输赢方肯罢休。她一人喂了三头青猪，一头母猪，而且喂得块大膘肥。在产了小猪的时候，我们就没有休息的时候了。每天放学回家先去割些猪草牛草的回来，然后在一个拉风箱的灶上大锅里要煮熟才能睡觉。往往是火也不行，灶也不行，一锅猪食要煮三四个小时，我们有时候在灶前拉风箱拉着拉着就睡着了。母亲不懂，我们也更不知道，有些猪食是可以不用煮反而更有营养。就这样，我和弟弟们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度过了懵懂的童年。而母亲，在乡里也就建立起了不小的威信，诚实泼辣，孝顺肯干，是一个典型的农村贤妻良母型女性。

她在父亲去世后心性大变，在一度时间里我甚至怀疑母亲得了轻微的精神病。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母亲一人在乡里呆久了，没有人给她说话，她居然养成了自言自语的毛病，这就是有人所说的一人“神说”。而父亲的离去，就貌似一座母亲身后的大山轰然倒塌，不知道该靠着谁，才能减缓母亲心理的恐惧和不安。父亲在单位深得同事和领导好评，是一个标准的干实事的革命好同志。父亲疏财仗义，对同事可以两肋插刀，根本不会考虑自己的得失，同时又嗜酒如命。虽然众人有人说和母亲不和才导致父亲借酒寄托抒怀，但我始终不相信，认为父亲和母亲的关系生疏是由于离得太久，所以环境不同才导致关系的不是很融洽很和谐。为朋友，父亲可以借酒壮胆，也可以在酒后放出豪言状语并且付诸实现，没有给任何人留下诟病。父亲唯独不擅长左右逢源，和领导搞好关系，也不会玩转官场，所以和父亲一道的下属职工可以上察深意而官运亨通达到深层境界，而父亲只能在基层默默奉献无怨无悔。由于父亲过度饮酒，自己身体抵抗力又强，以至于在49岁那年就得了酒精肝，可在初期时没有任何不适反应，在发现时已经是肝癌晚期，终于在腊月一个干寒飞雪的日子去了。

父亲走时母亲才52岁。母亲嘴上虽然不承认父亲离去是由于他自己酗酒的缘故，还说自己造孽才会有今日，可是我知道母亲的痛在心里，只是为了掩饰父亲的突然离去的难以接受，才在嘴上逞口舌之利。从此母亲没有再微笑过。自己一人在她的世界里生活。而我，在父亲走后又担心考虑自己的前程，根本没有去想想去了解母亲的心理状况。而母亲，在父亲走后性情是孤僻了很多，有人在时她会为一件事喋喋不休说过不停，没有人在时她依然会一人独自喃喃而语。其实母亲心里很孤单很害怕，她怕自己一人难以应付着越来越复杂的社会和人际关系，她怕得过病受过亏欠的我不能在这个世界自立，所以她一时乱了方寸，才有了胡言胡语乱言乱语。我在父亲走了一年之后便离开了母亲，去了12公里外的地方工作，虽然不在身边，但我依然从最深处感到，从前的那个天使还在我的心灵上空，在我的灵魂深处飞翔。尽管一回到父亲在世时修起来的乡镇街上一层楼房时嫂嫂便说，母亲又如何如何一人独断专行蛮不讲理，做事不和她们商量，走哪里去也不说一声让她们担心。每当这时，我就会劝嫂嫂说，不要再和母亲计较了，她毕竟60岁的人了，也许是老还小了吧。一旦我这么一说，嫂嫂也就逐渐习以为常了，不再对我说母亲的什么了。

母亲在父亲一走后就信奉上了佛教。每逢初一十五的都要点灯烧香，在屋里一角供奉一尊瓷塑观音。她总是说，这世没有修造好就修来世吧。我也不便说母亲什么，心里只想，只要她心里稍有平衡，就是找点事来做也不妨碍什么，就由她去吧。不管多远，只要有庙上的事情，母亲总是要争着赶去的，绝不耽误。遇上那些布施的，不论真假，只要是剃头的，带尼姑帽子的母亲一律照给不拒。在有时候我知道她上当了我说笑她的时候，她总是说，那怕啥，就当我做好事算了。嘿嘿，我的母亲学会了自己给自己找一个心安理得的台阶下。

她在不经意间开始老去。除开一口牙齿落尽，尽管装上假牙，可吃东西还是极为不便。记得去年来我这儿帮我照看副食小摊子时，她总喜欢吃一些松软的食物如蛋糕之列，在吃水果时也是挑选橘子橙子香蕉之类的，对于苹果类的硬水果，母亲是不屑一看的。在有一天看到儿子吃苹果而没有她喜欢吃的东西时，母亲就有些不悦了。起初老婆不知道为什么，在发现母亲说不爱吃苹果时才恍然大悟，原来母亲喜欢动嘴吃东西可没有她的喜好。于是老婆在第二天专门买了血橙，母亲才稍稍转变脸色，不再阴沉。除此之外，我突然间发现母亲的头上银丝越来越多，彷佛在一夜之间变得花白，脸颊额骨高耸，脸庞微微浮肿。

其实自己也有了母亲很多特性。母亲爱唠叨，自己也会为一件事据理力争，虽然母亲说起来会喋喋不休，自己却有了节制。母亲在农村是一把好手，可就是不会收拾料理家务，煮一顿饭会把所有灶具摆放凌乱不堪，我也是不善于此，为此妻子老说我捡了母亲的样。母亲善良与世无争，我也是为了一丁点事情冤枉委屈就会掉眼泪。自己一人在一个乡镇一工作就是16年之久，多半也有母亲骨子里的澹泊心态。在上司一次次考察我时，我自己虽然不知道不能上去的原委，但我自己明白，自己的心态的平和、不与人争名利的恬淡心性，才是阻挠我最大的敌人。我自己有时也为自己的迂腐感到好笑，为什么还要苦苦守着一个信念不放手，在现在几乎近似绝迹的真诚善良时候，还要淡薄以明志？这时候母亲会劝我，平安是福，平淡是真。我就会为自己将要动摇的心境中重新找回自己，走出迷失的方向。

自始至终，我心里一直有一个天使存在。在纯粹的乡野盘旋飞翔，在不染尘世浮华的田间守候着我。不管自己走得多远，在从小得到的第一句问候和第一声关爱的时候，就有一个声音，时刻提醒自己，劝慰自己，这个人就是自己的母亲。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天使。这个天使是人世间最无私的，只知道付出没有索取。有一句话说“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我想说的就是世间仅仅少有的母亲的爱，单凭做子女的穷其一生也不能报答于万一。“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才是最真实的写照。

在我有了儿子的时候，我更加明白了母亲，才是世间无怨无悔也要为子女的深刻想法。母亲今年刚好70岁，母亲已经老了。不过，我看到一点自己的欣慰，那就是自己的刻苦奋发，不为声色犬马迷惑，常在河边走就是不湿鞋的努力拼搏，终于在母亲70岁时走出蜗居的斗室，自己开始修建自己的居住立身之所而让母亲开始微笑。每次回去看到母亲的笑脸，我就象沐浴在春风里，和煦而温暖着。母亲终于在晚年从新露出了微笑，她从前的深深担心和忧虑终于可以放下。因为儿子，终于可以独立站起来，和母亲一道，看天边云卷云舒，而无悔今生。有个天使，在今生一直陪伴。我延续着天使的存在，我今生也知足而乐。天使，在我今生的灵魂里自由穿行，在我心灵的天空自由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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