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在很幸福的时候,淡漠掉了生活的平实,在一种迷路的状态下,会问生活的意义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同的阶段,我们都会有这种迷茫,不同的形式,不同的面对,不同的后果,不同的生活。
一位父亲跟他弱智的儿子
正对着泡澡池的门开了,大大咧咧的走进来这么一个小伙子,他有一米八的个头,面带笑容。小伙子如此闯进来没有打扰到正在泡澡的人们,也没有破坏澡堂里悠闲的水蒸气,只是莽撞下带过一阵凉风。
澡堂里,慵懒的继续慵懒,起来与坐下的,进来与出去的,就这样不停的变换着不同的位置。我抹一把冒了汗的额头,起身坐到澡池边上。要说这脱光了的身体本应一样,可总是觉得视线里有些不同。
嘿嘿!别晃。
我没听清楚中年男子喊刚进来的小伙子什么,只听得是“嘿嘿”,他要小伙子别晃的话,我是听清楚了。这时候我才发觉“嘿嘿”在那里大幅度的左右摇晃,不过跟刚进来的时候一样,面带笑容。
“嘿嘿”听了中年男子的话,低头默念了几句,就坐到了水池里面,然后继续开始右右晃动,我看不懂他默念了什么,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摇晃。
嘿嘿!别晃。
中年男子语气厚重,也下到池子里面,坐在“嘿嘿”的旁边,这时候,我看着眼前中年人的脸,我想他年轻的时候应该很英俊,现在不是很老,只是脸上没有一丝笑容。我猜他不是“嘿嘿”的哥哥,是父亲不会有错。我转过头,“嘿嘿”低着头又在默念什么,待到他抬头,也是一位英俊的少年,我不懂他身体为什么在那里左右摇摆,懂得的可能是他脸上依然保持的笑容。
嘿嘿!搓把脸,这样。
中年人抬起两只手做着搓脸的动作,“嘿嘿”没太理会,只是用手弹了下水。
澡堂里的回音很大,我确实没听清楚中年人喊“嘿嘿”什么名字。我想多看看这位中年人,却一时间觉得他一如常态的神情下,不应该投递过去太多的关注。
不多时,“嘿嘿”站在淋浴下面大幅度左右摇摆,中年人也跟过去淋浴。“嘿嘿”带着笑冲到澡池里面,中年人则转过身子朝着他,不时的做几个洗澡的动作给“嘿嘿”看。当“嘿嘿”躺在池边上过分的安静,一动也不动的时候,中年人不让他这么做。“嘿嘿”总是很听话,多的只是默念几句什么,让自己内心的一种笑容浮现到脸上,让身体左右摇摆。
搓澡的师傅有说有笑,我躺在那里有一种想知道这个“嘿嘿”到底怎么了的想法。这时候,给我搓澡的师傅跟隔壁的搓澡师傅喊话,说:搓搓更健康。
搓搓更健康!
我不明白他们怎么突发这样的话,可能自娱自乐吧。不过没多时,我就知道他们是在说“嘿嘿”,“嘿嘿”正在我的隔壁搓澡。
师傅,那小伙子怎么回事……
他爸说是多动症,别的不知道。
原来是这样,“搓搓更健康”是让“嘿嘿”默念的话,可能“嘿嘿”一直在默念。我不知道他躺在那里,是不是也左右摇摆,也可能就如刚才我看到的那样躺着,一动不动吧。
在我还没有起身搓背的时候,“嘿嘿”就搓完了,给他搓澡的师傅倚着墙壁搭话,说“搓搓更健康”还真管用,今天还真没大叫。可能“嘿嘿”以前搓澡大叫了吧。
谈话间给我搓澡的师傅问“嘿嘿”的父亲搓澡了没有,那位师傅说跟以前一样,儿子搓完就领走了。这时候,我确定中年人是“嘿嘿”的父亲,一位弱智儿子的父亲。
在我还没有孩子的时候,就曾经假想自己要是有个儿子,一定带着他去洗澡,给小丫丫洗个头,搓搓脚丫子,可能咯咯笑的声音回荡在澡堂里面,也会把很多东西带到澡堂里面,包括洗澡盆,拖鞋,玩具什么的,让他自己在那里玩,我在一旁看着。可这个时候,我有一种不知名的感觉,刚才的一幕,定格在我的记忆里。我想不出“嘿嘿”的父亲当初是不是也有这种向往,看到儿子降生后,那个喜悦可以让笑的皱纹堆积在做了父亲的脸上。可现实,一个十七岁的大小伙子,父亲像领了一个孩童般,放在眼皮下,挂念的弦紧绷着。
这样的父亲是可敬的,也是可怜的。我希望他跟这样的儿子能有更多感应,家庭幸福。澡堂打杂的老大爷摇摇头,跟一位大叔在说这个,说有什么办法呢,说就算自己再优秀,工作婚姻再幸福,有了这么一个儿子,有什么办法呢。
是呀,有什么办法呢?日子也还是要过,孩子也还是要去关爱,只是脸上的笑纹会少了点,衰老的英俊脸庞多了些沧桑。
在我还没有成家的时候,道理与现实我都懂,我知道什么是爱情,我知道什么是家庭。真的都有了这些的时候,还会有这样的疑问,生活的意义在哪里?现在,应该不是什么问题了吧,生活里,为自己所追求的生活只是一个阶段,更多的应该是为了亲人,为了家庭及自己的孩子。我明白,生活的更多意义是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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