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我要回家了,母亲早早地为我把床铺整理好,盖的棉被提前一两天翻出来晒了又晒,母亲生怕不暖和会冻到孩子,晒好的被子盖在我的身上暖暖的,就像母亲温柔的大手,握住我的小手一般温暖,那是我熟悉的温度。
母亲早早就在大门口等我了,一见面,她忙上前伸手为我提行李,我忙说:“妈不用不用,我自己提,几步路就到家了”。母亲笑着说:“大老远回来还带那么多东西,一定累了”,话音未落,母亲已经伸手接过了我手上的行李,提着走进屋里。
好久没有拉过母亲的手了,也好久没有握过母亲的手了,我拉着母亲的手,想让母亲坐下,母子俩聊聊天。当我伸手握着母亲的手时,一瞬间我怔住了,原先在我记忆里那双柔软而富有弹性的手,变的粗糙了,还有点僵硬的感觉;当我的手指碰到母亲的手指时,指尖传来的触觉就象碰到挫刀上的那些细细的毛齿。母亲看出了我的心思,忙说:“没办法啊,人老了都会这样”,说着把手缩了回去。母亲和我聊天时,手显得有些不自然,手指是弯着的,握成拳状。当时我也没太在意,粗心的我只是顾着和母亲说话了。
母亲说去菜市场买些新鲜菜回来,我说家里有什么吃什么好了,母亲执意要买,提着袋子出门去了,出门时,母亲还不忘叮嘱一声:“你刚回来一定累了,路上也没休息好,你睡一会吧!菜做好了再叫你”,我应了一声:“好”。
母亲买菜回来准备洗菜,烧菜做饭了。当时正值冬季,水很冷,我说我来洗,母亲执意不肯,我也没有再坚持。饭桌上母亲一直在说:“好久没吃妈烧的菜了吧”!我说“是”,还是妈烧的好吃,母亲伸出筷子忙着为我夹菜,这时才发现母亲手指上缠着一些胶布,我说:“妈,手怎么了”?母亲轻描淡写地说:“没有什么,人老了,手都会开裂的。”我说让我瞧瞧,母亲执拗不过,我伸手把母亲的手拉过来,这一看,我的全身像触电一样,呆滞住了。母亲的左手右手,大大小小的有七八个小裂口,而且还有凝固的血痕。我吃惊地问道:“妈这是怎么弄的啊”!母亲把手抽了回去,嘴里说到:“吃饭吃饭”。
手,母亲的手,记忆中的手,这一刻像电流穿过我大脑一般,在我脑海里搜索着她的原始记录。
这双手在我记忆中被定格时,母亲的手曾经是那么的灵巧,曾为我穿针引线,缝缝补补;曾为我砍柴生火,烧菜做饭;曾轻抚过我的额头,为我擦去汗水;也曾打在我的身上,疼在母亲心头。可这双手现在老了,粗糙了,不灵活了。不仅如此每到冬天这双手还会褪皮开裂,渗着血水。我忙问:“母亲为什么会这样,有多长时间了,去没去医院看看”,母亲忙说:“去看过涂药抹油效果都不明显,没有什么好办法”。
母亲用胶布把开裂的手指缠住,好象在手上打了补丁,看着母亲的手,心里难受极了,这补丁不仅打在母亲手上,也打在我的心底。十指连心母亲所受的痛也是儿女的苦。
常劝母亲,不必再亲手做这做那了,母亲嘴上答应着,可手还是闲不下来,其实是母亲的心闲不了,只要母亲在,在母亲心里,不管我们多大,都还是她的孩子,她就要为孩子操这份心,因为孩子永远都是母亲手心里的宝。
朋友们有多长时间没有摸摸父亲母亲的手,拉拉父亲母亲的手,握握父亲母亲的手了!握手传递的不仅是亲情,这双手还会告诉你有关手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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