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两年前,我有了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只写一个人名字的房产证,会在产权所有处标明:“单独占有”。
单独占有,这四个字给我的安全感,是任何一段恋情中都不曾获得的。
同样,那一年,朋友跑遍了中介市场,咬紧牙关筹够了二十万,付了一套小户型的首付,开始漫长的房奴生涯。
没有人理解我们,作为女孩子,为什么要忍受那样的艰苦,拼死拼活买下一套房?
苦吗?苦。那是我有生以来,最难捱的一段时日。
交首付的前一晚,我去了一趟超市,站在一排酸奶货架前,想伸手却又忍住了。我告诉自己,从今往后,你是连一杯酸奶都不能随便买的人。
因为我要付房贷,它是我月薪的三分之一。我不是家境宽裕的女孩子,我的身后一无所依,我没有任何办法,只要咬牙前行。
而我的朋友,在那两年里,同时打着两份工。我们出去吃一顿饭,她要接不下十个电话,趁着翻通讯录的空档扒两口,然后尴尬地说:“不好意思啊,太忙了。”
如今想想,那套房子,真是我们孤注一掷的疯狂。
值吗?值。
之于我而言,那套房子是我婚姻的底气,我在外嫁的城市,有了另一个娘家。
而之于朋友,那是她坚持独身的底气,一个有房子的女人,即便在30岁不结婚就会被贴上“齐天大剩”标签的世俗偏见前,依旧没有任何人敢看低她一眼。
02
当然,不管是我,还是我的朋友,都曾听过这样的质疑:女孩子干得好不如嫁得好,要那么拼干什么?
我来告诉你,要那么拼干什么。讲一件不太开心的事。
同学男友的老家在很远的外省,起初,父母怎么都不赞同这门亲事,因为怕她嫁过去吃亏。
直到那年她摔断了腿,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男生寸步不离,她上厕所没法蹲下去,他就让她圈住脖子,当成人肉梯子扶着。
就这样,打动了女方父母。
结婚三年,同学生了两个孩子,都是女孩。婆家的态度开始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折,婆婆开始公然骂她尽生赔钱货,丈夫呢,先是不作声响,后来也跟着给脸色她看。
同学说,她不明白人怎么能说变就变,原来的暖男,突然之间变得冷血、刻薄。
最令她寒心的一次,她发着三十九度高烧,想躺在床上休息一会,老公就在客厅里辱骂:“都不知道花钱供个祖宗在家干什么,天天在家闲着,做点饭还嫌累……”
她强撑着一口气反驳了两句,丈夫突然狂躁起来,走进卧室掀掉她的被子,把她硬生生地拽下了床,喊她滚出去。
她顶着高烧出了门,在初冬的街头晃了一圈,心里盘算了所有最坏的念头,离婚吗?想离。可是她没有收入,离了婚带着两个孩子,连个住处都没有……
她在外面吹了两个小时的风,想过生,想过死,最后却只能灰溜溜地回去,因为她没有地方可以去,她无枝可依。
我们为什么那么拼?我们为什么要买房?因为我们同样无枝可依。
我们这些平凡的,没有靠山的女孩子,只敢把赌注都放在自己身上,只敢跟自己赌一把未来。
工作是如此,房子也是如此。
那段时间,深夜加班回来,远远地望见那栋房子矗立在那儿,内心就涌起一股踏实的安全感。
它是我的安全感。它是我不管失多少次恋,一转身都能栖身的温暖港湾。
03
当然,世上有值得我们去托付终生的男人。
我如今结婚了,愿意无条件地相信我的丈夫,但我还是很努力,很拼,比以前更努力,更拼。
因为我们有一个共同的家,还有一个孩子,我是一个妻子,也是一个母亲,还是父母的女儿,我想给孩子更好的教育资源,给老人更好的养老条件,就没有松懈下来的理由。
更何况,我想在婚姻里,保持尊严和平等。
舒婷在《致橡树》里说,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我想像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他站在一起。所以,我必须继续努力。
再说呀,再说呀,我们想要的东西,又何止这些,还有新款上市的衣服、裙子和鞋子,印有大牌Logo的包包,方管的和圆管的口红,各式各样的粉底、隔离、面膜、BB霜……
哪一样告诉你,你可以停下脚步来,一门心思扑在一个男人身上?
奋斗吧,因为想得到的东西还有很多。
不管为了房子,还是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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