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孩子眼中,世界永远是那么大,却又永远是那么小。
——题记
大院已经荒废很久了,好多地方长满青苔,还零零散散的铺了些许枯黄的树叶,曾经热闹干净的大院,如今苍凉得竟连一处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心里不免悲凉。
穿过大院,来到故居,明明手里握着钥匙,明明知道守门人已然逝去,却还是固执的在门前站了许久。到最后,还是不得不拿起钥匙打开大门。
缓缓推开故居的大门,同时也推开了那扇被我尘封在角落里的记忆大门,恍惚之间,仿佛回到了十五年前,我和奶奶居住在这里的时光。
屋子里到处都是灰尘,空荡荡的屋子,从未想过自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地方,有一天,会给我陌生疏离甚至是恐怖的感觉。原来,不管是人还是物,不用心呵护,迟早都会形同陌路。就好像故居,它对于五岁的我来说,是家是温暖;而对于二十岁的我来说,是故居是归宿。
桐木柜、凉椅、竹木床,它们依然一成不变的立在那儿,若是真要计较,那也只能说多出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但我却觉得桐木柜不那么高大、凉椅不那么长、竹木床不那么宽大了。我知道,它们都没有变,变的是我。
头一次,时间这样毫无保留的把物是人非展现在我的眼前,是悲或是喜,是愁亦或是忧,但更多的,是无奈和怀缅。无奈岁月的无情,怀缅岁月的温情。
虽然屋子里布满灰尘,但我却在屋子里待了许久。我坚信,有的东西是非故居不可的,虽然它又破又旧还脏,但它给了我生命中第一份归宿感,所以,我想,若干年后,也唯有它才能给我最后一份归宿感。
离开故居后,我又去了儿时常和伙伴一起玩的山坡,又走把儿时上学的路走了一遍,而这些,也只能让我更加感慨时光的蹉跎。
故居见证了小小的我,我见证了大大的故居。但却都错过了彼此成长的过程,故居没能陪我变大,就好像我没能陪故居变小。
我在想,以前的我是不是应该常常回来看看,让它在我的成长中一点一点的变小,至少,给自己一个缓冲,落差不会这么大。又或者,我该永远都不回来,让它在我的心中永远高大辉煌。
就当作那实际上矮矮的桐木柜我永远也爬不上去;那实际上并不长的上学之路永远漫长;那小小的竹木床永远宽阔。又或者,把那早已走不通的路当作它还在原地,假装我还小,假装这世界还小。
可是,我又怕,我怕有一天,当我年老,当我记忆衰退,当这些路全部都消失了的时候,我会找不到故居,我会找不到归宿,我会在自己的心里迷路。
岁月蹉跎,把熟悉变成陌生,陌生变成熟悉,最后又把陌生变成熟悉。不怪岁月无情,怪只怪人心复杂多变,终究没能守住原本属于自己的净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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