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不思不饮,可以不眠不休
屈子说:“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一个搞文学的人,第一要有内美,第二要重修能。因为诗词所具有的意境直接根源于诗人的人格,是诗人内在人格的外化,只有高尚的人格,才能创造出高超的意境。王国维说屈子、李白、杜甫是也。
诗人的人格之美映照诗中,写出的诗具大格局、高格调、大气象。竹君身体力行的作诗指南也。看许多写诗培训班招生,有点诧异,写诗也是可以培训的么?
王国维说:“客观之诗人,不可不阅世。阅世愈深,材料愈丰富,愈变化。”
诗人必定是真实的对待自己和他人的。如果没有面对自己的勇气,何谓诗人呢。只有发自内心的东西才能感动别人,只有真诚地对待自己才能够获得心的应和。发乎于心,成之于诗。竹君的诗几乎都可以在现实的事件中照出影子,但却绝不是只局限于一人一事中,有更为广阔的背景和更为深远的内涵,囊括了更为普遍的一类事件和一群人。这是源于他对生活和人生的执着,以及不同凡响的透视人性本质的能力。
从某种程度上说,我们的手所写,我们的嘴所说,只是现实的代言。竹君说,只想让后人知道生活在我们这个时代的人是怎样的;在我们这个时代的人是怎样生存的;我们这个时代又是怎样的。他所做的只是,通过他的眼,他的心去感知。内容满溢之后,为它寻找一个合适的容器。内容是佳酿,诗的形式是容器。具有内美则可成酿造佳酿的妙手,再加修能则是制作容器的大师。
印度的《韵论》说在审美活动过程中,审美主体的主观能动性发挥得越大,他就越容易感到审美客体的美,这就是“韵”的奇妙作用。韵是诗的灵魂。他们举出的例子是:“恒河上茅屋。”表示义是“恒河上”。指示义或引申义是“恒河岸上”。暗示义是“凉爽”、“圣洁”,因为恒河是圣河,恒河上茅屋是修道人所居之处。他们把诗分为三个层次:第一,真诗,以没有说出来的东西也就是暗示的东西为主;第二,价值次一等的诗,没有说出来的只占次要地位,只是为了装饰已经说出来的东西;第三,没有价值的诗,把一切重点都放在华丽语言上,放在雕琢堆砌上。在这里,可以说是层次分明。没有说出来的暗示的东西,其价值超过说出来的东西,在说出来的东西中词藻雕饰最无价值。
竹君的诗大多是为第一层次的真诗。在他诗的意象中,词语表面的意义,词语的指示意义,词语的暗示义三者之间完美地结合在一起。言辞的表面只是一个承载意义的酒杯,没有说出来的东西,字外之意,暗示和延伸的东西,才是他的诗所要表达的重点。如《一只壶 一撮茶 一个人》壶的成型,既是实际制作的过程,又是我作为一个人被生活打磨的过程。(经反复摔打,揉搓后,定型再入炉,烧,一件易碎品,就成器了)在这样自然如口语般的叙述中,壶和人渐渐重合,(冲进沸腾的生活之水,泡出汁递到客人手里,让他们品尝,以博取些许的欢声笑语),共同经历沏茶、被冷落的过程,(只剩下一个空空的壶正好去装,时钟敲响后,那不再长远的余声)把壶和人的经历延伸到更广阔的时空的背景里。
文学是抒情和寄托的手段,是人类灵魂的皈依之所,不管它拥有什么样的外在形式,归根结底都是对人类自身情感的描述。因此我们必须对文学保持尊重,只有这样,我们才做到了对自己的忠实。竹君认为不能以游戏的态度对待自己的作品,这是对读者的不负责任,而且还是对语言的一种侮辱。
因为对文字的忠实,竹君殚精竭虑触摸、挑选、感觉、筛选,为诗作寻找最好的形式,最恰当的语言,“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可以不思饮食,可以不眠不休,可以不知昼夜。
他所求的是言情一定沁人心脾,写景一定让人耳目开阔如临其境。文辞脱口而出,真切自然,没有雕琢斧凿的痕迹。“诗人必有轻视外物之意,故能以奴仆命风月。又必有重视外物之意,故能以花鸟同忧乐。”言诗人须出乎其外,入乎其中也。如《大地深处》:“一望无际的空旷,只剩鸟儿信步,捡拾一地散落的宁静”,既是写景又可窥见诗人宁静、幽远的心绪。
钱钟书先生说:诗大概有二种类型,一种是优游不迫。另一种是沉著痛快。
竹君的大部分诗是优游不迫的,铺陈、暗喻、意象、反衬,但却另有一种沉着痛快的大格局。就像一路美景,却突然飞入几柄刀剑,惊扰了当前的美色,但也给人意外的觉醒。以其所见者真,所知者深也。
在无垠的青天之上,谁睁大了一双感同身受的眼睛,在望着这人间的爱和挣扎。
竹君的诗深邃、美艳、闳阔、婉约。像一杯香醇的佳酿,匹配了精致耀目、晶莹剔透的玉杯,举杯啜饮。它贴着唇、淌过舌面、沿着喉管、深入心灵。人的视觉、嗅觉、听觉、触觉都获得完美绝伦的享受。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谁又能体会你,佳作已成,那一刻的豁然开朗、喜悦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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