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海的城市,有这样一群卑微的人儿,为了子代的梦想,在生活的旅途中,一点点的消磨自己。渴求,换回一点点儿女人生道路上的平坦。我的父母,也是这样的人儿。
他们的住处,是本地人废弃的车库,直走,五步不到就到头了,仅几个平米。吃喝拉撒,对于他们,都是一处,没有什么分别。一盏灯,就足以照亮他们的世界。
同他们在一起的日子,是我刻骨难忘的时光。就如一把刀,一直顶着我的脊梁,让我明晓我要做什么。
母亲上晚班,从零点直到清早的八点。骑着自行车,黑夜里去,光明里回来。一个人的身影,孤单也瘦小。
许是在学校养成的习惯,生物钟总会在六点左右吵醒我。醒来,慵懒的侧卧在床上看会书,估摸着时间便起床。打理好自己,便学着母亲的模样,买些早点或是熬些稀粥。漂浮的缕缕白烟,我以为那是人间至品。心底,满是沉醉,满是欢心。
忙完了,时间也就悄悄地溜到八点。我便打开灯,把门推开,半掩着。躺在床上,微闭眼睛,装作熟睡的模样。耳朵,仔细的听着外面一点一滴的声响。待到熟悉的吱吱的声音靠近,我就知道母亲回来了。等她进门,看到我胡乱的躺在床上,只是舒心的摇摇头。大约是在说:这孩子,又忘记关灯,连门都忘记关了。
母亲叫醒我,我会揉揉眼睛,一副刚刚醒来的睡态。懒懒地问:“这么早就回来啦?”“你看看外边的阳光,你就知道不早了!”母亲总是一边打理自己一边回答我。等到他注意到早餐,就会惊奇地说:“这是你买的?”“我刚醒,怎么会是我?许是父亲吧!”我的谎言总是会令人相信。母亲不会再追问,我也不想她知道。
陪着母亲吃过早餐,又是阳光的一天。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回忆,一天天地倒退。
村口的梧桐树下,是父亲经常呆坐的地方。一个人,抽一支烟,靠着一棵树,像古老的传说,也如一段平静的岁月。
童年,读书,多么小的我,都是一个人奔跑在路上。我不害怕,我知道,村口的梧桐树下,总会有父亲的身影,在那守着我的归来。我出现,他的黝黑的面颊,才会有笑脸。他出现,我扑腾扑腾的心,才会安稳。
一段时间,只是我孤孤单单的读书。父亲,远去他方。我还是会习惯的,一直盯着老梧桐,直到知道父亲不在那,心底才会清晰,才会失落。我仍是愿意在树下呆一会儿,走一走,看一看,再回家。我一直都觉得,父亲是一直陪着我在这树下的。
当时光老去,曾经等着我的父亲,现在我等着的母亲。他们,都还在,都还好好的和我一起。我们,是幸福的一家人。
静静的时候,我会念及“门扉半掩,等你回来”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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