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诗人云水写过这样一句诗,“清心何所往,从来落雪时”。
我深深地被这诗句打动了。或许,那也是我所希望的岁月,与云水有着同样的感悟。我们一样,向往有一处清心素白的去处,她是那么干净,那么安宁,那么令人垂爱。
一说到雪,总会重温一下张岱的《湖心亭看雪》,那夜深人寂后的西湖,湖中人鸟声俱绝。那两三粒小的人影,在舟上,是那么寂静而辽阔。它是辽阔的眷恋,也是寂静的忧伤。
再看柳宗元的《江雪》,我发现有一群扑棱棱的心灵,已在千山鸟飞绝的雪画里驻足了千年。
江雪里的雪,是一个人的江雪,一个人的孤独。是一个人隐在江湖,独自垂钓着尘世,那月挂一盏灯。仿佛告诉我们,十二月走来一个风雪客,他为岁月披回一身风雪。而我此间,只愿做一个坐在青灯下,沏一杯陈年普洱,温一壶老酒,等着每一个十二月的到来,与君共饮岁寒,虚度那些苍绿的光阴。
提落雪,我总会想起故乡。想起满院子的白雪覆盖,满杏枝的雪,把杏树压得很低,那低低的老杏树,或许是被一场一场的大雪压弯压低的吧。
我家院子里,或许因为有了几棵杏树,在冬天鸟雀多了起来。记得儿时,冬天最喜欢的事,就是盼着下雪,因为下雪后,我家哥弟比我更乐,他们可以在院子里套麻雀。不过我从来都没记得他俩套住过,只是,那种与落雪一般纯净而童真的美好,把一颗童心洗得清澈而晶莹。常常为这样的记忆安抚着自己,因为有着美好的安抚,我忘记了自己是那般的年岁。那一朵朵洁白的雪,住在我的心里,它永远是一个美丽的少女。我深深留恋着,为岁月留着一颗初心。
再说雪小婵的银碗里盛雪,似乎把一朵禅意的雪住在她的灵魂里。在她的心里,住着一朵禅意的雪,宛若一枝清淡莲花,一盏明月光。那是雪小婵这一世的银碗盛雪。我们触摸不到,不敢触碰的干净与白素,清寂而繁华不惊,清幽而简逸安然。我没有这样的银碗,来盛放这尘世的雪,也没有禅园听雪。我只是在心里有一个属于自己的雪庐,此庐白且素,它在故园边,也在我的梦里。
有一段日子,不再去文字里游荡。在别处,却常念及身边的好。前几日在微信圈里看到这样的雪景,故乡的大雪纷飞,忽然间想家了。我急给母亲挂了电话询问寒冷。而母亲的话语里总是不让我牵挂她。母亲说,今年的大雪要比往年多,几场雪下过,院子里的雪,怎么也扫不完,杏树上,屋顶上,墙角,总是白的,有时看得有点感伤。自父亲在一个冬天离开人世后,我对冬天非常敏感,尤其雪天,以往常做着大雪纷飞的梦境,我常常在梦里见到父亲,身披一身白雪,站在我家门外,我怎么唤他,他都不理我,也不肯进家门。每每醒来,泪水冰冷挂在脸上。父亲离世多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好久不再做这样的梦了,但一听到母亲的话,心中不由升起同样的悲伤,我想如今梦不到父亲了,他在天堂一定温暖,我也要心安了。
前几日,中原也下起了大雪,白茫茫的世界,覆盖这一颗白茫茫的心。
小王子推荐给我的一首《南山南》民谣。有一句,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唱起来很揪人心。此刻,我蜗居在北方,看一场大雪纷飞,心中似乎念及一个过去。雪花打在我家的窗玻璃上,瞬间溶化了,那一瞬间的溶化,我又似乎看到了南方艳阳里的春暖花开。艳阳里的红衣是我,那个白衣少年在一直叫着我的名字。我只是,只是,不敢答应着他的声音,我像极了一只蝴蝶,一直要飞,不肯停留,不肯回望,我不肯在那双清澈的眼眸里,袒露出我的最初。
人生常常这样的走着与自己不同的路上,在这暮色里,窗外已是万家灯火,屋里的我,踩着温暖的灯光,温暖满满,幸福满满。仿佛,在我的脚底,快要生长出春天里的绿芽来,那充满生机的绿芽,正沿着我的身体蔓延。于一个人心中有雪的夜晚。一个鲜绿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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