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喜欢轻柔舒缓的或者略带忧伤的音乐,拒绝快节奏的摇滚,尤其是工业摇滚,那些重量级的音乐,那些超强的架子鼓,电BASS等所有能发出嚣声的乐器和人们热情极致的粗暴尖叫,会有一种撕拉心脏的窒息。
每年过年的时候,总有朋友约我去这样的纯粹的摇滚酒吧,美其名曰,让我感受生活前进步伐的声音。走进这样的酒吧,样子看上去很低调,夜幕下变幻的灯光更像是个KTV,但是朋友说每周这里都会有视觉乐队做现场演出,而且限制进场人数,拒绝未成年人以及老人,这就显得特别。
关于摇滚上的视觉我是没有感念的,所知道的只是来自电视一闪而过的记忆,但是对于喜欢这种摇滚的人来说有他们专业的圈内术语。我们进去的时候,就听见一阵阵电子琴,架子鼓高分贝和间歇性的尖叫,酒吧的舞台前挤满了人,男男女女挥舞着手臂,场面相当沸腾,舞台上表演的是一个头发造型各异的闪着色彩的男孩,短小的上衣,宽大的束裤,我自始自终没听清一句歌词,能感受到的是如泣血般的狂躁嚣叫,点吉他手甚至不得不两次换乐器,架子鼓穿透耳膜的声音,使我不得不手捂胸前,感觉心脏正在被撕裂,仿佛看见鲜红血液似喷泉一样涌出……
也许这样的场面会造成伤害,这时灯光一闪,音乐戛然而止,一束冰蓝幽暗的灯光,从舞台的角落梦幻般的散开,一曲舒缓的钢琴曲飘然而至,理查德-克莱德曼的《秋日私语》似一股秋天的风吹开了心灵,轻轻拂过所有人的耳畔。这时我才慢慢的适应这样的环境,不知是不是个人喜好,这样的氛围才是我的最爱,品着喜爱的饮品,体会着音乐带给人的生活气息,无论是舒曼,莫扎特还是肖邦,都会注入各自鲜明的韵律,细腻而不缠绵,简约而不苍白,那样的音色像月光,皎洁、明亮地洒向大地……
然后喧声再次响起,有了前面的适应,理解了这样前卫的摇滚是一种宣泄,那种震撼,那种尖叫,让人的灵魂中隐藏的汹涌澎湃全部升腾并宣泄,粗暴而干脆,或许还有鄙夷和不满,或许还有无边的快乐,或许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生活中的一种体会,有的只是一种本能的发泄,就像吃饭、哭泣、但是没有虚伪和浑浊。
真的很难为这样的音乐人,用这样的方式唤醒着一个城市的沉闷,用这样的分贝诉说着自己的生活,用怎样的文字给这些冠以什么流什么派,但是不能否认他们以自己的方式存在着,为自己,也为一切喜欢并接受的人儿存在着,他们属于一个时代的主流思潮,也许只有摇滚这样的音乐能记录他们的那段时光,他们的情感,他们的梦想,他们对生活全部的热情,只能用这样的音乐记录。
其实,现实生活中我们所有的人都渴望着心灵的喧嚣,渴望那种共鸣的声音用一种最直接的方式表达并反复奏鸣,真实、直接、幻觉甚至是错觉,随着这样强烈的音乐,追求一种流动感,奔放,豪迈,许多人的经历和感受,在这样的音乐中交流并得到释放,让生活有了足够的张力和色彩。
就在这一刻,我爱上了这种工业摇滚,虽然不知道我下一刻是否还爱,很可能走出之后我依然是那个喜欢安静,喜欢舒缓音乐,喜欢写字的女子。但是这一刻,我不再排斥这样的音乐,它就像一袋甜蜜而辛辣的砒霜,以毒攻毒,可以暂时治疗伤疤,绝望、枯萎、灼热等内心溃烂,每一条心理纹路被强占,毒被掩埋,被剔除,那时,尖叫便失去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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