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依旧是一个追忆时光的夏天,我始终不曾改变过这样的习惯。念旧的人是感性的,可没有任何一个人能从我坚毅的表情中读出丝缕柔情。从去年夏天开始我就一直想写一篇文字寄给某个惦记我的人,题目都取好了,就叫《会下雨的星期天》。今天又是这样一个分别的星期天,我将自己扔在孤单的光阴里独处,愀然推窗,那些盛夏难得的宁静与淡然霎时闯入我的心扉,此刻,我才明了,我不是为任何一个人活着,而是为这平淡无味的人生活着。
瞧,一幕微雨,一帘幽风,一地水洼,三五个姑娘,在蓝蓝紫紫的花伞下踱步回家,溅起的水滴湿了她们的裤边,却依然盖不住姑娘的娉婷美丽。来到这座城市已经有好一段日子了,却并没有给我带来什么特别的记忆,惟有那缠绵悱恻的回忆伴着微雨漠漠洒过,不管怎样,且放下太多烦扰,将旧去的时光装裱进这宁静的夏天,就当是一册写满故事的典集,或是一首蘸满泪水的歌曲吧!
〖河塘寄语〗
A:去过江南吗?
B:去过。
A:见过乡村的河塘吗?
B:没见过。
这不是我的呓语,而是曾经怀着对江南的美美思念与一个北方女孩的对话,我本来想很美很骄傲地对她引开一段关于江南河塘的记忆,可是她的回答让我很失落,或许是没有初步的共鸣吧!一向喜欢将记忆当作一盏女儿红,在欣然与落寞的时候都高调地呷上一口,最好就是有一个知己临坐对酌,畅谈记忆中那些共鸣的东西,之如故乡、恋人等等,而今鲜少得遇。
绕过泥泞的田埂,夏天里在芦苇与杂草呵护下的河塘显得特别柔情,这比细细沙沙的小雨还婉约一些,毕竟那静静的河波里圈起的竟是芦苇与柳枝的曼妙。年少无知,经常带着邻近的孩童到河塘边玩耍,看着老水牛扭着身子踱入河塘再一憋气沉入水底,三两分钟再打个喷嚏,呼啦一下钻出水面,懒洋洋地将脑袋斜搭在河岸。还有养蚌的大伯跳入河塘里,摸上几个大蚌堆在岸边再跳入水中,我们悄悄一拥而上,抢着拔开蚌看看是不是古老的传说里真的有所谓的珍珠姑娘正躺在河蚌里等着那个最有情谊的人家来收养……有关河塘的趣意大多发生在夏天,因为河水不那么冰凉,大人们却要忙着收夏稻,再也没有什么空闲将我们牢牢地看在家里,何况我们还有那大把大把的快乐在这个暑假天里慢慢释放。
后来因为读书的缘故,辗转多个城市,再也没有待过一个地方有那婉约又透着快乐清爽气息的河塘,更没有与自然那么近那么柔软的情愫了。我们的成长是父母、老师所盼望的,但又有谁盼望随成长而起的那颗落寞、麻木、敏感的心灵呢?哪怕是我们自己都不曾也不敢去设想的吧!有时,我也会老成地冲着某些90后小丫头说一句“你们知道啥呀,孩子,这就是长大,长大也是美妙的历程”,孩子们纷纷回应“我们都是植物,在一场美好之后,拔节过快,生长不已”。
〖谁解花语〗
夏日里的河塘美,当然也不忘去回味回味那朱老笔下的《荷塘月色》,一直认为谁也无法逾越朱自清先生这篇文章的意境了,每每在寂静的夜里,每每一个人在寂寥地散步,就会想去寻找,寻找一片属于我的“荷塘月色”,或许我会去狠心地摘下一朵含苞的雨荷,但那绝不是为了残绝荷花的生命,而是为了延续,我将她或粉或白的脸庞夹在我那本最为珍贵的笔记本里,伴着时光将她裱进那敏感的心怀里。
说到荷,就想起一句:“世有解语花,凭谁解花语”。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那年我正十八,情窦初开,懵懂地爱慕一个人于是疯狂地去临摹他的字迹,而他却任凭我怎么关注却丝毫没有比同学更多一点儿的注目,那个时候,我便开始在这句话里寻找慰藉。本该早已忘记的,但却在某一天想到一个在诗词上颇有造诣的姐姐,她喜欢莲塘清荷胜过一切,在篇篇好作品里满是荷的倩影,最神的是她只要看上十多幅荷图就能把极不顺应的情感扭转开来,每每遇见这位姐姐便有些怀疑是不是她的前世就是一朵素雅静谧的莲呢?姐姐喜欢莲逐渐地脾性也有了莲的意境---------“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直,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姐姐对爱情也是这样的态度,纯洁到了极致,可姐姐如此像莲,却终没有遇到一个欣赏她、理解她、关爱她、呵护她、陪伴她的爱花人。或许爱情就是宿命,或许生活就是预言,但不管怎样我都希望那些爱花人都能真真正正地解开一朵花开的心事与秘密。
前些日子,一位朋友比喻我是一枝芍药,艳美绝伦,痴情绰约。当然这是溢美之词,我只能是幸福地谢过罢了。芍药,有牡丹之盛妆,却脱去几分俗气,喜寒适应冬凉,这花在古时候还能起着当今玫瑰的功效呢!“赠人芍药,手留余香”,感觉也别有一番风味。我想,懂玫瑰花语的人有很多很多,可又有几个人能懂芍药呢?远去的时光我们且不去争论,单看看现在吧,有那么多花可爱,可为什么人们偏偏钟情于玫瑰、百合之类的花儿呢?芍药的今世更多的是用在做善事上了,比如做药引治病,可她的前世分明是红娘呀!在这个落雨的星期天里,我想得有些多了,甚至猜测在西子湖畔,在孤烟大漠,在东篱菊台,在银雪亭阁的地方,那些流传千年的古老传说是否也用芍药表媒达意呢?芍药,终究是芍药,在这个年代比不过玫瑰,不知还能有多少人能象朋友一般读懂花语、欣然着笔?不管谁解花语,在宁静的时光里我尚且还能柔软地思索与感慨,终究是素净而清爽的,这难道不是夏日里我们每一个人最想求到的吗?心静自然凉,心爽自然清。
就这样轻轻地、默默地、悄悄地、走着,回望着,让那些五味杂陈的念想漂流在夏日的时光中,有过很多的追忆不过是是在追忆,我们的眼前终究会浮过大片大片美丽的风景,有些东西只适合沉淀,有些东西却一路翻新,在这样的午后,不想去品茗那些带着伤感的的故事,更不愿去聆听单调却凄凉的音符,只想推窗向外张望,将那一把把涂满班驳青春的夏日时光仔细咀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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