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能这样天地相隔的对望,每一个安静的悲伤的夜,我的泪光在你的眼中划过,不是流星雨,却胜似雨的流星。我知道,今生,我将永远不能投入你的怀抱,哭着告诉你,我是多么的需要你,需要你,带我一起走,而不是,只能把你放在我的头顶浸在我的泪中,用欺骗告诉自己,你,就在我的身边。
你,在云层深处,在朗朗白日和浩瀚的夜空见证我的一切,从鲜活到覆灭。你,用一种最残忍的态度让我在隐忍中不断地锤炼。多少次,我几乎感觉再也无法穿越颠沛的岁月、再也无法承载生命的流离,我拒绝呼吸只想沉睡,我躲避救赎只求粉碎,可是,你却始终不肯让我离开。那座坟墓的院落、那片冰雪的草原、那条漆黑的高速路,以及那断破裂的宁静,我甚至都已跌撞到边缘的大门,听哭闹着即将轮回的声音,看石灰的等我跨进的门槛,可是,你却一次次地拉我回来,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你要让我坚强,也要让我勇敢,你宁愿赐予我最多的最美的面具,也不肯,让我停下来,靠近你。你,是我看得见却触不到的爱,融进我的血墨抒写在我的泪卷中的永远的方向,永恒的彼岸。
一场永远不愿醒来的梦,就这样,始料不及的化为泡影。我以为,我可以坚强的面对,所以,我莽撞地重回旧地。那片楼宇没有丝毫地改变,我嗅着往日的空气行走在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土地上,朝着家的方向。门廊依然灯火通明,保安的微笑依然恭敬可亲,圣诞树上绚丽的彩灯变换莫测,一些依稀可辨的邻居的面孔擦身而过。我没有勇气抬头张望,一头闯进毫无思想准备的空荡荡的电梯。就在那一刻,有个数字突然间就如同针刺一样扎入我的双眼,我的手指停顿在失去氧气的上空。明明有股热浪弥漫了双眼,可偏偏冰冷的感觉却走遍了全身。电梯上行的过程是一种撕扯,将肉体和精神分成两半,来不及站稳丧失平衡的双脚,就在门开的瞬间踉跄进我梦中的家园。我知道,我错了,不该回来,或者是,不该在没有穿戴好刀枪不入的盔甲前回来,与家的距离仅几步之遥,再也打不开家门的我,恸哭着成了寻梦的殉葬者。真的后悔回家,忘记了在拱手相让给别人的时候许给自己的誓言,若不是这里将再度易主,我宁愿,永远不再回来,而只是,继续留着藏着护着,这最后一场南柯一梦。就这样吧,站在曾经是自己的,后来是别人的,在不久的将来又将成为他人的家门前,我愿站成一座墓碑,让家的味道,永远记忆在墓穴之下。
掉进了黑色的漩涡,我挣扎着却挣脱不开。有个字不能说,只能写进掌心借助着温暖努力地传递;有个字说不出来,只能躲进怀抱依靠着眼泪默默地祈祷;有个字无法挽回,只能嵌入伤痛恪守着珍惜静等着结局。很想离开一段时间,哪怕只有两三个日夜,躲开纷扰、躲开喧闹、躲开,即将点燃的烟火。这次的交换,赌注太大太重超出了我的预估,没有后悔可讲,也没有后路可退,我拼却一掷索要承诺,哪怕已是伤筋动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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