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当我走到汽车站的时候,天空哗哗下起了烦人的台风雨。上车后,沿路都是雨,心里装满的也是阴郁的无情雨。窗外的树木房屋公路,全笼罩在一片黑暗中,能感觉到的唯有乘客的呼吸。到达集美,天空终于放晴了。
走入集美医院(厦门第二医院)住院部肿瘤科的病房,一看,里面只有一位女病人,其余是男病号。我挨紧墙壁仔细看上面的名字,连续读两遍,才敢确信,她正是我要探望的徐活英阿姨。可是,我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是老花得厉害,竟认不出她的容颜吗?生命之根历来不讲道理,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去,谁能把持?
徐阿姨是我大学好友宝姐姐的母亲。她原是小学教师,因父亲曾在解放前担任厦门国民党某官员,被除掉职务,回家种田。文革结束落实政策后,她重新走上工作岗位,已退休多年,今年68岁。
阿姨关爱三个子女,两个女儿一个儿子。任何时候,她都尽责呵护儿女的生活,全心替孩子着想,一刻也不曾离开过孩子的视野。为了在精神上哺育儿女,即使在当农民的那当儿,她也没忘记读书看报。善于引导儿女健康成长,也就成了理所当然之事了。当了姥姥之后,徐阿姨更忙了。我同学是老大,生孩子的时候阿姨还没退休,虽然请了个保姆,但她寸步不离,精心照顾婴孩的饮食。对待老二和老三,她也不偏心眼儿,同样付出温柔的母爱。三个儿女做事的时候都团结一条心。时光飞逝,从女儿到女婿,从儿子到儿媳,再到内外孙子孙女,一家人其乐融融,每逢新年都要拍张全家福,连续多年未曾改变。照片上的每个成员,精神昂扬,神采奕奕,让人见了无不喜爱。
自大一那年,我随宝姐姐回厦门杏林新垵,便认识了徐阿姨。从那一天起,我压根儿就不知道她姓什么叫什么,只知道管她叫“阿姨”。直到8月26日晚上问我同学,才明白。
这二十多年来,同学友情像常青藤一样没有断过。宝姐姐的家搬到哪儿,我的足迹就像跟屁虫一样随到哪儿。她家从杏林新垵村搬到杏林城区的纺织路,我去过两三次;搬到厦门康乐新村,我也经常光顾;搬到厦门禹州新村,同样没少去过。
每逢到同学家,总能受到徐阿姨的热情招待。她最关心的是我家双胞胎。每次去,她都要问长问短,她们现在读几年级了?学习怎么样?长啥样?性格像谁?为了让阿姨高兴高兴,在女儿读初中的时候,我特地带去给她瞧瞧,她和她老公都非常高兴,说:“啊呀,你这辈子有这一对女儿就够了啦!”这让我得到了莫大的鼓舞和安慰。
我见徐阿姨的前一面,是在2011年过年之前,我和堂小姑到上海看世博会,阿姨说要寄给宝姐姐家乡菜。老同学几乎年年回厦与父母过年,因搬新居决定不回。到了当日,阿姨把精心制作好的厦门特产小吃送到约好的车站给我,然后挥手告别。
时隔一年多的今天,见了躺在病榻上的阿姨,我的心忍不住堵了起来,很难受。我凑近她,叫了声“阿姨,我是闽菊啊,宝姐姐的同学,看您来了,您能认出我来吗?”听到我的呼唤,她微微张开沉重的眼睑,接着,使劲张开双眼皮的大眼睛,说不出话来,但可以看出她心里知道那是我。即使是这么细微的一个眼神,我也已经心满意足了。此刻,我感觉自己就像她的一个干女儿,获取了无边的欣慰和满足。
得知宝姐姐待会儿来探望母亲的消息,我就在病房耐心等待。到晚间7点,宝姐姐从北京赶回厦门,随同妹妹、弟弟、弟媳一起奔向病房。我万没料到,我与宝宝2011年春节上海相聚后的见面,会是在此情此景中。
我想:倘若今天不来,我也许要懊悔半生,因为我会因对不起人间真情而永生无法弥补,因为愧对同学友爱之谊而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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