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年46岁,在一家镀锌厂上班。每月能有两千多元的收入。按说像我这个年纪的人是该享受天伦之乐,可命运对我却太不公平了。我十岁那年,父亲因暴病离我而去,留下我和两个姐姐母亲相依为命。父亲身体一向很健康,在县城当装卸工。父亲喜欢喝酒,没事就喝,卸货中片刻的休息也要喝上两口。因为家里日子不富裕,父亲只能喝最廉价的塑料壶里的酒。四元钱五斤酒。一壶酒只够父亲喝两天的。父亲虽然爱喝酒,但从来没有耽误过事。
那次,我们附近的一个邻居去世了,父亲去帮忙。守夜是时丧主家的酒管够。几种酒掺和在一起喝。父亲喝着喝着就倒了,人们以为是喝醉了,喊了几声不做声,有人见父亲的脸色不对,忙用小拉车推着父亲去乡卫生院。医生说是酒精中毒,抢救了两个多小时,最终父亲还是走了。
我有两个姐姐,我是家里的老小。{最小的孩子}但作为男孩,我要给父亲摔瓦、扛幡。看母亲和两个姐姐苦哭的很伤心,我突然感觉我成熟了许多。
母亲一个人扛起了家的重担,供养我们姐弟上学。我的两个姐姐都很争气,考上了大学。我因为学习成绩不好,十五岁初中没有毕业就辍学了。不上学后我到县城的一家织罗厂上班,一干就是好几年。在上班期间我认识了一个叫小遥的女孩。那年我十九岁,小遥比我大一岁,虽然她比我大一岁,但她长的小巧玲珑,常常喜欢依偎在我怀里。那段时间是我这辈子最幸福最难忘的日子。
我领小遥去了我的家,母亲并不看好我和小遥来往。母亲说我们家条件差,配不上人家。小遥不在意我家的条件差。她说钱是人挣的,没有一辈子的富人,也没有一辈子的穷人。小遥领着我去她家拜访她的父母,她父母不同意她和我来往。小遥和她同村的一个男孩早就订婚了,她说是父母逼着她订婚的,她一点也不喜欢那个男的。如果不订婚,父母不让她去县城上班。
小遥在我的陪同下,到媒人家把660元的定亲礼退掉。
那时候结婚的岁数卡的不严,第二年,我和小遥牵手走进了婚姻的殿堂。婚后,我们又上了一年的班,回家用攒的钱买了两台织罗机,给人家做加工。那时候的织罗机子不像现在是无梭的,又干净又省事,当时的织罗机子是有梭的那种,人要不离机子寸步,衣服上弄的都是油污。我和小遥一人看着一台机子。
日子就这样累并快乐的滑过去。我们的爱情结晶诞生了。孩子出生时妻子大出血,医生问我保大人还是孩子,我不假思索的说保大人。当时我想,即使这辈子不能要孩子我也不后悔,小遥就是我生命里的全部。感谢医术高明的医生,最后终于是母子平安。由于妻子生孩子烙下了病,后来我们就没有再要二胎。
随着孩子一天天的长大,我们的日子也越来越红火起来。原本以为,我会这样一辈子幸福下去。没想到,妻子三十五岁那年骑着新买的电车回娘家,在路上出了车祸。在医院里,我见到了满脸是血的妻子,我守在病床前一天一夜,妻子一直昏迷不醒,第三天妻子突然醒了,我沉重的心一下子就轻松了许多,只要人活着,哪怕是残了、傻了都无所谓。妻子很清楚的对我说:我知道我不行了,嫁给你这么多年,我们没怎么红过脸,虽然我比你大,但你处处让着我,这辈子嫁给你我很自足。我走了你再找一个吧,你还年轻,别委屈了自己。我放不下的就是咱儿子,你要管好他,别让他走了弯路……
妻子就这样走了,我的心在那一刻碎了。妻子走后的那段日子,我整天借酒消愁,酒能麻醉神经,但无法麻醉我对妻子的思念。看着两台织罗机子,触景生情,泪眼朦胧中就看到妻子在机子前忙碌。
为了能重新振作起来,为了不再触景生情,我将织罗机卖掉,到一家镀锌厂上班。繁重的工作让我暂时的忘记心灵的伤痛。
亲戚朋友们都劝我往前走一步,几年当中有不少热心人给我介绍对象。我都一一回绝了。这辈子我只爱一个女人,那就是我妻子小遥。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和她相聚在天堂。
日子一晃而过,转眼儿子二十岁了,到了订婚的年纪。儿子在省城上班,认识了一个河南的女孩。两个人交往的很密切。
儿子二十二岁那年,结婚的事提到了日程上,女孩的父母要五万元的彩礼,不然就不让结婚。那年,咱们本地姑娘出嫁的彩礼钱才一万二。五万元虽不是个小数,但为了儿子的幸福我还是咬牙同意了。
前年冬天儿子结婚了,去年,儿子和儿媳去了河南开面粉厂。生意不是很好,夏天时一场大风夹着大雨,吹倒了面粉厂旁边的一根高压线电杆,电杆倒在瓦房上,儿子儿媳触电身亡,当时儿媳有六个月的身孕……
我常常想,到底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呀,让我今世如此在痛苦中偿还。少年丧父,中年丧妻,还没有老,又失去了儿子,孙子。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看看每天为钱而忙碌的人们,我觉得,钱再多也无法买回生命,人,活着,就是最大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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