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风呼啸着,整个冬天淫侵在寒冷中,我在寒冷中回味着那永远失去了的春天。孤独的日子好难捱,再大的房子,如果没有爱,那只是一栋房子,不算是家了。当温暖不再时,寂寞,伤痛时刻伴随着我,唯有酒可以麻醉我的记忆,醒来,却还是那无边的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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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年我周岁刚好四十,不惑之年。人生三大不幸的中年丧妻厄运降在我的头上。我和妻子小乔结婚十九个年头了。
和小乔相识是经媒人介绍的,虽然两个村子只有二里多地,但以前没有见过。小乔的哥哥在石家庄市里开着一个服装加工厂,她在工厂里上班。我们这代人结婚时政策很松,有的人十七、八岁就结婚了。小乔人长得不错,常年在城市里生活,她想找个城里人。但那年月人们还很看重户口,“农转非”非常难办。二十二岁的她在村里算是大龄青年了。
我父亲在保定一家工厂上班,父亲想让我以后接他的班。没想到那年政策变了,不让接班了,没有办法,上了一年多的临时班的我心灰意冷的回到了老家农村。父母托人给我介绍对象,一天相看两个,说不了几句话,模样还没有看清楚媒人就问感觉怎么样。相亲的滋味真是受罪。说实话,我还真看不上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女孩。
见到小乔的第一眼我就感觉她和别的女孩不一样。几句话语就能看出她的谈吐不凡。别的时候相亲最多十几分完事,而和小乔第一次见面我们居然聊了两个多小时,彼此觉得相见恨晚。
也许这就是“一见钟情”吧,相识不到半个月,我们的婚事在春节前举行了。一夜之间,我肩上的担子重了许多。成家了就要立业。结婚第二年我和小乔一起去了她哥哥的工厂打工。下班后我们也能像城里人那样逛马路,橘黄色的灯光洒在地上,让人感觉好温馨好浪漫。
第二年,妻子怀孕后我们离开城市回到村里,农忙时下地干活,农闲时我就去附近的工厂打工。日子就这么波澜不惊的过来了。
随着年龄的增大,干活越来越感觉吃力。三年前有一位朋友说想和我合伙去河南周口开面粉厂。近几年中,我们这里的人出去开面粉厂的很多,而且很多人都发了财。和妻子商量后我决定试试。
生意并没有预想的好,辛辛苦苦一年下来只有赚了几万元钱。一年后朋友撤股,面粉厂成了我自己的。由于生意不怎么好,我没有雇人,让妻子从老家来照看生意。妻子来后,生意比以前好了些,我们也就忙碌了起来。
面粉厂是个辛苦活,每天晚上夜里两点就要起床磨面,天亮后等客户来换面,一直要忙到中午。下午还要检修机器,检修好机器后吃点东西就忙着睡觉。几个小时后又要干活。生意最忙的时候一天只能睡两个多小时。为了减少些劳动量,我们从老家雇了一个人帮着干活。
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天,十月二十四日。那天下午四点钟时,检修完机器,雇的工人小张说他不困,他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用手机上网。
我和妻子到里屋躺一会儿。刚睡下时间不大,迷糊的听到小张喊地震了。我和妻子被惊醒,连忙往院里跑。震感不是很强烈,片刻后就没事了。妻子摇晃了一下坐在地上,脸上很难看,我问妻子,你不舒服呀?妻子点了点头,我连忙回屋拿出车钥匙,发动着面包车后快速的把妻子抱上车,加大油门朝医院开去。
妻子是突发心脏病,医生没有能挽留下妻子的生命。我很自责,平日里光顾着忙碌了,没有留意过妻子的病。
妻子就这样走了,我们唯一的儿子今年刚刚十七岁,儿子的学习成绩不错,我们不在家,没有管过他,儿子从小就懂事。坟前,儿子嘶哑了的哭声让人们落泪。双方的老人正需要人照顾,儿子还需要人疼爱。这些事情都落在我一个人的肩上,妻子就这样走了,留下我每夜对着孤灯难眠。
前段时间,我去河南周口把面粉厂卖给了别人,看到那些机器就总想起和妻子一起忙碌的日子。我回到老家后,干什么也没有兴趣。都说酒能麻醉人的思想,但我却无法在酒醉中忘记妻子。都是地球离了谁都照转,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但,再大的房子,人没了,还能叫“家”吗?
我知道我还要前行,我不可能总是停在痛苦中折磨自己,但我却无法自已。不知道,我乌云密布的天空中何时还会有阳光普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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