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今日夜,澧水土楼,围炉夜话,胜似蓬莱仙境。
今年今日,我在澧水河畔敬祝:西方的圣诞,东方的冬至,侬多想是天空中的雪花,携着吉祥的祝福和祈愿,轻轻向您走来……
有伤感可以缅怀,其实是幸福的人。所以,我不能确定我内心的痛是否真实,更不能准确表达内心的悲伤。我着大红的棉衣,着很亮的彩妆,面对众人,我依然笑颜如花,热情似火。我说,我是冬天里的一把火,我要把热忱传递,我要对你们说,一路有你,有你们,我的痛才不至于那么孤独,我的寂寞才不至于无人问津。
生命里的人和事,经过大浪淘沙般的洗礼,沉淀下来的情意弥足珍贵。
这个冬天,得知一清的小说集就要付梓,我应该为之写点什么,心有千言,只字未着,愧疚得紧。好在大表哥的序言言出了众人的心声。一清是文学的忠诚信徒,我应该景仰他对为文学的严谨和崇尚,我的“小”,在一清们的“大”面前显得薄弱,却又无能为力。
又到雪落时,一清所在的南方感触不到老家寒的气息。再过些时日,他又要为往返的火车票而恼燥心血,那样的伤感,我实在不能分忧。因回乡时间有限,一清纵然挤得出一点时间与文友相聚,隔着众人的目光,许多的私房话怕是也难得兑现。这就是距离的残酷。
霞回了澧县,来信说明日请我吃饭。早年的巷子早就不在了,辣呼呼的狗肉钵子,每回和小霞在一起总是要回味一番。十七年前,我怀着孕,什么辣就偏喜欢吃。都说酸儿辣女,我生下的偏是个男。那时候,霞的女儿已出世,两岁的光景,而霞,依然如少女般灿烂,新来的大学生追了她半年才因她有了女儿而淡下来。
很想与霞重溯旧时光,然,旧景不再,我们的青春的踪迹也随着境地的变迁而沦入荒芜,再见,再在老地方见,除了空怅惘,连嘘唏的勇气都淡了许多。明日,我还是择了茶座或者咖啡屋与霞对视而坐,即便什么都不谈,天空也依然会如往常般阴晴,说不定还等得来一场鹅毛大雪。
澧老大是今年的圣诞老人。老大究竟有多大,没问过他的年龄。在老大面前,我们一帮文友都可以得到庇护,那样的宽容很慈祥。今天的洋节,老大又把我们召在一起,吃饭、喝酒、玩笑,一帮文友在一起,我特别的自在、快乐,眼底的澄明毫无遮拦,我喜欢这样的氛围。
我说,草儿,你不该叫草儿,草儿虽顽强,但竭尽全部的力量和卑微还是残有小小的忧伤,你应该叫“花儿”,花儿朵朵,叫人欢喜。席上,草儿给我送从北京带回的礼物,紫色的狐狸精的面罩,我喜欢的面罩,糖果色的围巾,那个丫头,让人喜欢。
也想起过蓝,很安静。我想她也应该想起过我,想的都是从前,一去不复返的从前。
据说今晚有雪,越发的寒。想起儿子即将在回家的路上,就想把他一路的寒全部揽过来。然,儿子已是长成的少年,不再是怀里打滚的小儿。真想,握住他冰凉的手,深呵热气,反复搓揉,那样的时光,亦是从前。
儿子说,妈妈,你是不是要老了?我说,儿子,妈妈不老,你怎么长大。所以,每日,我都用心的打扮自己,尽量掩饰日渐的衰老和沧桑,就为缓延在儿子心目中光鲜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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