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夜不愿为白昼作喧嚣的思考,向深处睡去之时,城市的忧郁被抓在手上。窗外,蝉摆弄着单调的鼾声,它们不想知道,忧郁也是一种倔强。
慵懒以及满足也随之睡去,而孤独却行走在思想的灯光之上。从灵魂深处度到指尖,直到踏遍所有带着混凝土味道的文字。
往事驻满所有的街道,不肯为优美的转身让路。一串足音,敲起渐行渐远的流浪。
聆听之时,拿什么来填补内心的空白呢?纵然扒掉所有伪装的砖头,露出不再行血的钢筋,能争取到一点怜悯和抚恤么?而那些呼吸着心事的房间,真的能够不再同床异梦?
有谁能够像垃圾桶那样伟大,吞下一肚子肮脏的诽谤而依旧沉默?广告牌上光洁的大腿和如山的胸脯,从来就没考虑该如何将羞耻隐藏,也许,看惯了,便不再让他们饥饿,反而会让他们感到恐慌。
二
沉默,或许已经不再那么重要。蜷缩在夜的手掌里,还有什么可以抵抗灯光不再思想?
一缕风吹的帘动,可以惊醒几颗星星却又霎时归于渺茫,而掀帘的手又去了何方?一瓣花落的声音,可以跌宕成为轰鸣,使每一根紧绷的神经折断在水泥地上,而那一声重叹又断了谁的柔肠?
或许眨眼之间,青春与美丽,便逃脱不了被时光肢解的命运,一堆寂寞的骨头,只能虚荣固执的形态,然后风化,然后枯朽,然后被岁月遗忘。
迷失并非常态,构建支撑情感的框架,也不是为了寻求无限拔高的疯狂。去触摸更高的天空,决非只是勇气那么重要。如果孤独的行走只为徘徊,所有的思想必然倒塌成为精神的废墟。
向东行,也许就能面朝大海,以归宿的目光看望波涛,心可以在安静之后澎湃。
三
许多时候,幸福与美满,常常被敌意偷换概念,去武装一场旷日持久的冷战。而理性的外衣捂住感性的躯体,始终也包裹不了欲望的裂变。衍生一种暧昧的需求,充斥于变态与虚假之间,或许不能求全责备。
听一只流浪狗翻拣秽物并幸福地咀嚼遗弃时的声音,还有谁可以交出一种同情和宽容,去营造尚未绝望的和谐?即便盛放的花朵可以怜悯出芳香,可被限时的母性,终究会被季节的风无情击落。
当冷漠来自于朝夕相处的河流、群山,以及树林,还有谁敢于放弃一座城的悲哀,向更寂寞的远方出走,去跋涉一片更为荒凉的沙漠?
其实,为了设计好的责任,泛黄的墙壁总是选择重新粉刷一遍自尊,然后像模像样地立在别人的面前,而不顾早已破碎的心,在伪装后面哭泣。
四
关于命运,似乎已被某些自认行家的先哲们所规划。从富人区到低保户,钱所装饰的梦代表不了感情的稳定与否。而爱,似乎不管钱多钱少,都无一例外地成为奢侈品。
用一种空壳的目光审视先哲,不如找一份温暖,来拯救冰凉的手掌。而孤独的后果,则交由破云而出的明月去分享。
只是,用什么样的大脑才能铺垫一片不被打扰的空间,使一种仰望不再俯身向下,去接受一场尘埃与喧嚣的敬礼,从此坠落于阴暗之中而万劫不复?
行走中思考,需要确认自己的位置,才可以不会因为偏离而找不到自己的方向。某些意念,是建筑在生命定位的细节之上。一幢归宿的落成,并非要熄灭所有的灯光,才能找到令人放心的答案。一堵墙的防线,抵挡不了来自地心的裂隙,若不能坦然面对宿命,隐藏的裂隙终究会成为伤口的发源地。
日子并非只有一页,即使是沉睡的夜在醒来之时,也免不了要为白昼而奔波。放宽一种思想,灵魂便可以自由飞翔。即使城市匍匐在夜的指尖上忧郁,不灭的灯光也是一双期待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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