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决定,不吃青春饭。结果呢?穿上劣质丝质的中式旗袍,画娥眉、点绛唇——类似“重作冯妇”的黑色幽默。所谓的迎宾小姐,就是站在一群年过半百的富商左右。即使累得双腿发软,也要极力保持着专业笑容。对我而言,这没有丝毫难度。只等着活动结束,我就可以代代平安啦。没有谁,愿意与钱闹别扭。
回想这段打工日子:我去快餐店端盘子,惨遭猥琐客人的性骚扰。我去写字楼当最低下的文员,结果已婚男上司对我想入非非。我去工地当廉价厨娘,民工婆合伙赶我离开。因为我的存在,成为了民工们意淫的集体对象。我化身为《西西里岛的美丽传说》中的玛莲娜,难以解释的人见人恶。靠,我到底招谁惹谁了?
台下,人头攒动。这些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傻里吧唧地乱凑什么热闹?现在的房价,都发癫了。他们买得起吗?或许,大部分人都是不甘寂寞过来东张西望的。真正的有钱人,早就将景观最好的楼宇单元内购一空。剩下边边角角的位置,大家伙儿就去疯抢吧!人多的最大好处,就是互相炒作的“假作真时真亦假”。
那都是上等人的游戏,我连旁观都没有兴趣。漫长的半天,终于结束了煎熬。次日,我还是那个花脸小丑;依然在中心公园逗着南来北往的过路之人。这样的生活,虽然平凡但却真实。管理员赵阿姨的话,不无道理。这份工作,的确不能长久下去。得好好筹划,我的未来人生如何度过。想着想着,不禁万分沮丧。
中午,只有半小时的用餐时间。我捧着那可怜的三菜一汤,实在找不到丝毫食欲。《喜宝》说过:我要很多很多的爱;如果没有爱,那么就很多很多的钱。如果两件都没有,有健康也是好的。是否,我还值得庆幸?我没有爱,没有钱。至少,我还有健康。胃在痉挛,心在抽痛。所谓的健康,也很快是徒有其名的了。
“筱蓉。”谁在轻声呼唤着我的名字?这么近,那么远。那是思觉失调,我没有左顾右盼。“筱蓉。”不是幻听,我抬头张望。肖正雄,悄然站在不远的地方。又恐相逢在梦中,我确定这是真实生活的真实场景。“肖正雄!”习惯直呼其名,在这里没有什么尊卑贵贱、地位高低。他笑了,我的直率让人哭笑不得。
“原来你在这里,没有人间蒸发。”“你怎么找到我的?”我都乔装打扮,隐姓埋名的。“你当迎宾小姐,上电视了。”当中的曲折,懒得理会。只要肖正雄要找的人,一般没有找不到的时候。“跟我回去吧!”“我不坐台的。”他气得差点吹胡子、瞪眼睛,最后尽量心平气和地说:“我会让自己的女人去坐台吗?”
内心求之不得,表面还得装作若无其事。女人,你的名字不是虚伪。“你的脑袋,被笨驴踢过了是吧?”“怎么说?”“为什么要回心转意?”“心累了,不想和自己过不去。”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当我江筱蓉是什么人?“哼,我不是你的那杯茶。”肖正雄张开双臂,将我搂在他的怀里。久违了,温暖的感觉。
以前,那是寂寞拥抱。现在,却是亲密接触。
当爱情到来的时候,其他一切都将落花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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