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角落里,捧着一杯热茶,聆听一曲旧时音乐,回忆着往事。或许是人到中年都特别的念旧吧,每每想起曾经出生的地方,都会有一个身影久久徘徊在眼前,那抹慈祥的微笑,还有那因苍老布满皱纹的脸,都深深地刻在脑海里,伴着我在异乡的每一天,温馨着我每一个孤独的夜晚。这个身影就是我的父亲。
父亲出生在农民家庭,小的时候和许多穷苦的孩子一样,十二岁就给有钱的人家放牛,因为岁数小贪玩,放的牛经常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吃主人的庄稼,所以常常被打,后来奶奶不忍见还小的父亲受苦,就把他送去城里学徒,再一次给客人送货的时候,被国民党抓去当了壮丁,从此离乡背井,转战各地,其中的辛酸我不得而知,只记得父亲讲述他参加抗美援朝和以后回国乘船去台湾又被遣送回来的经历时,每每都是眼含泪花的。而那时还小的我就像听故事一样,懵懂着。久了就都不记得了,所以对我父亲我知道的也仅限于此。
转业后父亲带母亲定居在了黑龙江一座小县城里,父亲被分到县城的医院上班,母亲则被安置在一家纺纱厂工作,异乡的生活可以想象的艰难,没有亲朋的关爱,也没有兄姊们相互依靠,父亲只是凭着一股子韧劲,吃苦的耐力,在单位每年都会得到晋升一级的机会,再有了我大姐大哥二哥二姐的时候父亲就已是八级工了,等到我和小弟相继出世的时候,父亲就早已是超八级了,那时侯并不懂父亲常说的超八级是什么样的概念,但从父亲得意的神情中我猜得出,这个级别很令父亲感到骄傲。
印象里父亲是伟岸的,这在我成家以后更加有了深刻的认识,一个人要养活八口之家,可以想象的艰辛,父亲都一肩扛了,并把我们兄姊六人都照顾得非常好,母亲原来的工作在父亲的要求下辞退了,在家全职照看我们兄姊六个,那个年代,生活本不富裕,六个孩子要吃要穿还要上学,生存的压力是我们做子女的无法体会的。但我印象里从没见父亲喊一声苦叫一声累。父亲经常出差在外,有时好不容易回来了没呆上一天就又走了,那时候最高兴的莫过于获悉父亲要回来的消息,然后我们会早早的等候在巷子口,每次父亲出差回来家里都像过节一样,母亲和稍大些的哥哥姐姐在厨房忙活着做菜,我和小弟缠着父亲吹口琴,拉二胡,父亲的小提琴拉的也格外的棒,那是我童年里听到的天籁之音,听父亲的演奏是我们最安静的时候,看着父亲陶醉其中,我们也学着父亲的模样跟着音乐闭着眼睛摇晃着小脑袋,非常的开心。父亲酷爱音乐,每次出差回来都会带回来好多唱片,家里有台收音机和唱机两用的机子,在当时我都觉得像是个“古董”,父亲视为宝贝,把买回来的唱片放在上面,调放最大的音量,然后跟着哼唱,我们兄姊们都受父亲的影响,都喜欢听,两个哥哥及小弟的二胡、小提琴都拉得很棒,就连两个姐姐也把口琴吹得像模像样。
父亲这辈子没享什么福,满以为等我们长大了,可以让父亲好好的过上几天好日子,却不想兄姊们成家立业后都分散各地,只有小弟陪伴在父母身边,96年接父亲来青岛的时候,父亲的身体已远不如从前的硬朗,许是年轻的时候过于劳顿,也疏于调理,年迈的时候风湿、关节痛、常年跑外烙下的胃病等都日趋严重了,97-98年,身体每况愈下,99年的春天父亲终因胃出血等疾病医治无效舍我们而去了。走时父亲很安详,嘴角还尚存一丝浅浅的微笑,而我们兄姊却因没能让父亲过上几天舒心的日子而终生遗憾。
父亲走了,在我的眼中、梦里还时常出现父亲的身影,不知曾几何时,这已是我寂静时最深切的思念,每逢有这样的时候我都会拿出父亲的宝贝唱机,放上父亲最爱听的音乐,想着父亲的琴声,想着一家人在一起的一点一滴……回忆的温馨伴我度过了许多他乡寂寥的时光。
听,二胡独奏曲“赛马”响了,欢快、悠扬,我仿佛又看见了坐在炕沿边拉着二胡的父亲,陶醉在音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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