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没到过康定,然而现在却住在它的卡拉卡儿饭店。虽然经过一天的旅途劳顿,可我却没有半点睡意。或许只有写下这个康定的初夜,我才能安静地享受到写作的快感。我不想再像九年前去峨眉山那样,诸多沿途的感受,由于没有文字可循而日渐空洞与模糊。
早上七点半,从绵阳出发。旅行车硬生生地攀爬了一整天,途经了二郎山的蜿蜒险峻与泸定桥的晃荡索链,于傍晚时分终于抵达了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的州府——康定县。在经过二郎山时,无意间瞅见对面山腰曲折迂回的隐约公路,再见窗外无底的悬崖,我不禁心都抽紧了。既因险峻,又因恐高。盘山公路,陡峭而狭窄,仅够两车交错行驶,虽已叮嘱司机要慢而稳,但心中终是没底,想那方向盘稍一偏差,坠下崖去定然尸骨无存。那景象,就连现在四平八稳地坐在饭店的房间里,都还身临其境般直冒冷汗。
当车爬至山顶的邃道口时,停进旁边一个不大的停车坪,那个年轻的女导游说,大家要照相的照相,要“唱歌”的“唱歌”,赶紧!在路上,她已在车上不无枯燥地气氛中说,大家不能把旅游搞成“上车就睡觉,下车就撒尿,到了景点拍照,回去了别人一问什么都不知道”,下面想上厕所的就说“我要唱歌”,于此统一了口径。
于是,我下得车来,先去邃道口逆着阳光拍了照,然后再去“唱”了一回“歌”。那里虽是高山之巅,可卫生间的建造却一点都不含糊,并不比城里的差多少。我很遗撼不是在野地里小解,故而难免会怀有未能直接灌溉高原矮株灌木的成就。
穿过二郎山两公里长的邃道,便开始下坡,车稳而快,想必司机也是久经沙场的老手,手上脚下一点都不含糊。没一会儿,就听到车里有人说,这就是贡嘎山了。我不由得一惊,一边向外张望一边想,这么有名的山,怎么就没见到几块像样的招牌呢!这可比二郎山庞大而浑厚多了。它的沉默,似乎正好显示出它的深沉。让人莫名其妙地陷入一种无以言说的深思,类同面对生命的沉寂。
到达泸定县时,已是下午四点过。司机将车停在路边,导游说在这里停车四十分钟,于是就举着小旗领着大家走下车,穿过一个斜坡的小广场,来到泸定桥边。游客们就争相挤进桥门,观景的观景,照相的照相,胆大的就顺着大渡河上那摇晃的铁索桥向前挺进。我一走上桥,才七八步就再也难以向前,于是就不再去看脚下木板透空处那奔腾不息的江水,转而扶住桥侧粗大的防护铁链拍起照来。回到桥头,还不甘心,一眼瞥见桥门洞里的小摊,就乐滋滋地租了一套红军服,戴上八角帽,再照。另外两个也未过桥的游友,就和我一边返回一边议论着当初红军飞夺泸定桥时的壮烈。大家都很感慨,落难的红军,当初正是靠着一股子不怕死的倔脾气,才最终赢得了国内战争的胜利。聊着聊着,过桥的游人都陆陆续续地回来了。旅行车又像健壮而不知疲累的牛犊一样,精神抖擞地向前奔跑。这时,原本耀眼的太阳落了坡,莫名的凉风四处泛起,车内的游客们便将早上脱掉的毛衣和羽绒服给一一穿了回去。
康巴藏族聚居的康定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方圆,似乎更是巍峨群山中常见的狭长谷底。吃过晚饭,放下行李,游客们便成群结队地走出饭店逛街。走过河对面不远,就遇到一个农贸市场。大伙儿走进去,一问价格还便宜,就争先恐后地买起水果来。拿回饭店放好,又出来顺着河边的街道向上逛。在四周昏黄的露灯与闪烁的霓虹的交辉中,只见有人往前一指:诺,那不是彩虹桥么!大家带着出游的欢快,紧走几步,就上到宽敞的桥面,随后又去到河对面的一个大广场。
广场很空旷,虽然和平原城市中的比起来要小块得多,但在这一天峻岭层出的行程中,却显得格外宽大而空旷。原本就是出于新奇的闲逛,自然就充满了散慢。不过,很快大家就发现了广场的左前角有个一人高的台子,上面摆着一本翻开的汉白玉石书,书上写着“康定情歌”的标题。由于现场人少,大家也就有秩序多了,便依次站去石书前留影。频闪的镁光,在夜幕下泛起一种生命的激涌,短暂而清晰,让人似乎蓦然想起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想起。想必正是这首唱遍了大江南北《康定情歌》,才让青藏高原上这座原本默默无闻的小城声名大振。
“跑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哟!端端溜溜的照在,康定溜溜的城哟!月亮弯弯弯弯,康定溜溜的城哟!李家溜溜的大姐,人才溜溜的好哟!张家溜溜的大哥,看上溜溜的她……”
人们已经开始沉浸在这首歌里的陶醉,眼前幻现着明日里去跑马山跨马驰骋的情景,如同广寂的原野在心的底处,无声而深情地呼唤。从而将这个原本平白无奇的2010年10月30日,定格为我与康定的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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