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透过你的眼睛,把一切都呈现得很清楚。你说,只有寂寞的人才能找到寂寞的人,可我知道,你并不寂寞,因为,你无所不能,无所畏惮。藏匿,何必躲我,方才还在我的耳边呢喃,而此时,却了无踪影。
前两天去了哪里?不用我说,你也知道,那条阴暗潮湿风冷的小路,我一遍遍反复地走,隔过铁网的栅栏,我知道你一定在碎土高坡的某个叶片下注视着我灰黑色的身影,飘荡在陌生而又带点阴霾的月色里。白天,那些蜿蜒曲折的盘山路,于熟悉的记忆中再次从车轮下碾过。水库大坝、云蒙山庄、断壁残垣、杂草丛生的路沿下方,就是可以让人粉身碎骨的悬崖、还有那浅滩柔沙,泛着枯黄的芦苇丛,一片片光景在车速的时疾时缓中,无情地撞入眼中,刺痛着记忆深处瑟缩的神经。在时光面前,我无话可说,它非但不能淡去情愫里忧伤的水墨,反而,加重了色彩的凝重,让心徒然迷失在荒芜的玄夜里跌跌撞撞。
你问我,皎洁的月色和鬼魅的树影,是否会勾起我的悲伤?不,悲伤无所容心,只是,泪变得断断续续七零八落,冰凉地落下,不在我的预料中。如果没有选择性失忆的本领,至少,我可以选择性逃避,撕不碎揉不烂焚不毁的画卷,在某些片段里,强行被剪辑得模糊不清,让自己错乱于荒谬不堪、颠三倒四的回忆中,最后,在理不清思绪的烦恼下,索性逃离对往日的追西。餐厅里传来酒杯碰撞的脆响,人声高谈阔论的嘈杂,这些,都是新添的笔迹,也许明天就是收尾,也许,明年就是一封离别的信笺。你嘲笑我的胆怯,没有胆量走进他们的世界里,在你面前,我坦白矛盾的困扰,还有许多莫名的恐惧。你说,既然已经忘记了还有明天,那么,每一天何不就当做最后一天好好善待。可是,我终究还是徘徊在外,汲取快乐的本能变得越来越慵懒,守着手中的书,字字都是安全的依靠,同时,也给了自己一个懦弱的理由和借口,任性地将自己隔离在人群的边缘。她说:“我一直在试图把你抓进来,可是发现都是徒劳的辛苦,你依旧像只小猫一样,蹑手蹑脚、悄无声息的来往在我们的身边。”我明明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些什么,可是,在角色来临面前,我又变得胆战心惊不敢接受不敢进入,这是一个很可怕的状况,我心知肚明却无法释怀。
当我独自一人坐上皮艇准备漂流的时候,我听见你的声音问我“敢不敢”。我敢!不敢又能怎样,你知道我的倔强,不轻易向恐惧求饶。如果没有人能够与我一同穿越波光粼粼的湍流,那么,我告诉自己,“怕”只会遭遇别人的耻笑。阳光在头顶洒成一张巨大的金色的网,我是它怀中一条落单的小鱼,在河面上奋力前行。摇浆的双手,自虎口处传来生疼生疼的讯息,水泡被握在手中的浆挤压得透不过气来,我的胸口,也由此不断地倒抽冷气。原来,痛可以是多种多样的,直白的、间接的、隐形的,唯一相同的就是,来无影,去留痕。咬着牙,我努力地向前方追赶,眼泪突然就流了下来。我听到你说:“不哭,坚强一些,是你自己的选择。”真的是我自己的选择吗?坚强,没能成为我生存的养分,却给自己戴上了沉重的桎梏。如果真的是自己的选择,那么,为什么摆在我面前的,却永远只有一个。你嘲笑地回答我:“你错过了可以选择的机会。”也许吧,面对漫长的漂流水道,我曾想对他说“我想和你坐一条船,不要让我一个人漂流”,因为,他说过,我是他最好的妹妹,所以,我觉得他会照顾我,陪伴我,保护我。可是,突然记起,那句话浸满了酒气,可以一时浪起,也可以一秒浪平。感动的话没有错,错,在于把感动的话放进现实里。不能再犯这种错误了,那一刻我提醒着自己,把求助的话搅碎在心底,我知道,话一出口,既有两种结果,一个是应允,一个是回绝,我没有勇气知道答案,最安全的,就是不提任何要求,缄默,然后挑战一个人的勇敢与孤单。
结束了漂流,上岸,有种欢愉的错觉,终于从一场颠沛流离的噩梦中醒来。再次回到人群中,有种暖洋洋的感觉,身边有人真好,我这样告慰自己。走过一条尘土飞扬的小路,登上一辆破旧不堪的皮卡,在崎岖颠簸的土路上歪歪斜斜的蹦跳前行。半跪在卡车的铁皮斗里,随着七扭八扭的车身晃动,抬头望向湛蓝的天和坚硬的断壁,有种恍惚不定的失落,漂流时湿透的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体上,冷的感觉一波一波的如夜兵突袭,温暖的阳光此时也别无对策。身体的不适带来阵阵晕眩,让我不得不死死抓住铁锈的车帮,以防自己突然坍塌解体。有些事情终于到了该解决的时候了,捱过漫长的等待,一分一秒的计算时光的流逝,总算快到了尽头。有些时候,我都很震惊于自己的冷漠,像一只嗜血的蝙蝠,啜饮着体内汩汩流淌的液体喂养着自己。我听见你问:“还要继续用坚强编织嫁衣吗?”我说“要”,不容反悔,义无反顾。
回程,浑身酸痛疲惫。当滚烫的水流浇遍全身的时候,两天的记忆也随雾气一同蒸发拭去。还是一杯热咖啡,倦懒地缩进沙发,不喝,任满溢的流香静静盘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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