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繁华一角,顿觉萧索,即使是最繁华的中心地段,也依然不能抵挡落日黄昏横扫过境之后的落寂。走在高楼之间人潮散尽的荒凉里,任风吹乱一头飘散的长发,拂过耳畔。就这样,一个人走在繁华孤寂间,让已疲累的心寻求刹那的安宁。总是如此,每日经过这繁华地段,历经一场俗世变迁,看晨曦笼罩下的城市浅眠,看落日黄昏里的城市幽暗天光,然后向着不是终点的终点日复一日前进。只有不停止地行走,却不知道终点在哪里。
不知道是哪一个黄昏,抑或是午后混沌与清醒间,也或许是某个黑夜对着安妮的文字暗自伤怀之时,在笔记本上记下:对下一个方向的路有着无可厚非却势在必行的决然,可是未来,结局未必应允。只是一直行走在现在,带着过去沉重却一直珍存的记忆,向着未知的路途,用疲惫的脚印烙下种种生命的痕迹。我在想,对于未来,自己的把握在哪里,而想要的未来,究竟是什么样子。
在那个句子后面,还有另一个:参与了你整整一个曾经,却不能控制离别后的分毫厘息,那于我是一段陌生的路途,总觉得时光决然不可阻挡。于是我们选择了遗忘。不知是不是最好的选择,也不知是不是最正确的选择,只是已是陌路,便只能忘却。阿执说,干了这杯,从此你不在我心里。我却只想说,走完这段路,从此各安天涯,两不相见。高中时在某杂志上看见一句话,然后整整齐齐誊抄在笔记本上: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忘忧草说忘掉忧伤,忘不掉忧伤的爱情。那是无法预测的宿命,只是未来的路途里,会在某个心绪停驻之时想起曾有那么一个人,存在某个已觉遥远的曾经。
实是想空出大段时间来看自己喜欢的文字,做自己喜欢的事,然后发现时间越来越少,一眨眼一回眸,大段大段的时间已经从指缝间溜走。年假回来,除了开始的两天有短暂时间无所事事之外,后来的几日里越发繁忙,突如其来的事情如过街蚂蚁,无法避让,便将自己丢在大堆大堆的繁琐里。年年和小小留了信息,却只能回一句正在繁忙中,转身对着电脑又是应付各种文件。我在想,有时繁忙也是好的,以此麻痹自己来忘却现世给予的各种疲累和艰辛,忘记内心的焦躁和落寂,不给自己空白。
小酒说颜安身上有他多年前的影子,我想回复他,无论是葵恩,抑或夏苡,还是辞恩,某些地方都有我自己的影子在上面。某一时刻的安静,某一段路看到的风景,某一时期遇到的人,抑或是那种淡然的模样,都被烙上了自己的影子。我走过的路,遇见的人,看过的风景,加之在每一个自言自语的人物身上,是对自己的一种诉说。想要记得,也想要忘却,只不知是何时。
已是第三次提起那首歌的歌词:你的心是一座孤岛,在时间的汪洋,等待那个倦倦的漂泊者;你是身是一条孤舟,在爱与死的河流穿越飘摇乱世,乱世的经纬。谭维维的《锦灰》,锦字成灰,给桃花女子柳如是,那一场乱世经纬里如桃花般隽永刻骨美好的存在。我知道,某些歌、某些文字、某些人,都会在不经意的刹那如斯欢喜,只是在等待一个遇见的时刻。每一段时期遇见的人,听见的歌。张靓颖,谭维维,还有李宇春的部分歌曲,是那些如繁花过境般匆忙的超女中少数喜爱的,简单,却能够在某些瞬间击中内心深处某个地方,一语成殇。
几年前极喜乐小米的文字,现在依然喜欢,只是已很少看。彼时看到爱而不得,爱而不能,两者都是令人神伤之事,明白其间的无奈,却隐隐在想,倘若自己有一日遇见那般情景,必是决绝地选择离开。现今真是有了这般场景,却觉得异样地疼痛,然更多时候是隐忍地克制。给天蝎座的情书第93封里写到,蝎子很容易放弃,不是放弃别人,恰恰是放弃了自己。过于隐忍,过于克制,便只能在万劫不复来临之前选择默默离开,从此不再叨扰,不给你负担,一切的苦痛自己来背,一切的苦味自己来尝。
午间,许先生对面坐了一个女子,长款军绿色上衣,齐肩短发。看见的瞬间将头偏向一边,却忍不住用眼角眉梢瞟向那个方向。低声在同事耳旁说,那该是他的妻。同事轻轻点头,然后深深看了我一眼。是呵,那是他的妻,已是他的妻。论坛里看见的那个句子,读到的瞬间如此欢喜,也如此心疼。“把你的名字遗落在了心里的深处,如今我却要用一生来回忆你,心如细瓷”。是很美的句子,只是依然那么疼。将予你的情深藏在深海,然后看你对着你的妻满眼笑意。将内心的渴盼刻在眼角眉梢不经意的角落,然后在你睇过来的悠然下仓皇而逃。你是我小心翼翼的隐藏,直至成殇。
你说,一首未完的歌,一个人要怎样才能将它唱完;一条一个人走必定死亡的路,要怎样才能将荒草凄凄走成锦绣繁花。必定不是回头再来,不容许回头,也不会有回头的路,更多的时候是义无反顾向前,然后在荒草凄凄里遇见一朵无人注意的花,把它当做整段路途里最美的遇见,最好的风景,唯有如此,才有勇气将路途走尽了。
要等待把尽多少人生的灯火阑珊,回头,才能看见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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