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三就买票返回黑龙江,结果买到的是腊月三十的车票。本想,这大年的除夕夜坐在回家的列车上,也许是一种浪漫吧,估计列车上也许不会有多少乘客了吧。在外漂泊几十年,南来北往的,从来也没在旅途中过年的。谁料想,除夕的列车上也是满满登登的一车人哟!
下午五点钟,列车从北京站徐徐地开动了,出了北京城,太阳已经下山了,晚霞映照着列车飞驰的影子,穿过了一个又一个村庄、城镇,从一个个小站呼啸而过。当列车停在玉田的时候,夜幕里到处已经是灯火通明了。离开玉田,列车在夜幕里像一条火龙向着东北的方向疾驰,顺着车窗向外望去,远近的天空里,烟花在漆黑的夜空里绽放,爆竹的声音在列车的两旁不远处鸣响。列车的喇叭里播送着着陈红和蔡国庆演唱的《常回家看看》,那悠扬的歌声催动着我的心在颤动,卧铺车厢的人们没有一个睡觉的,都被这歌声牵动着,坐起来向着车窗外了望,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从车窗里飞出去,一下子飞进自己的家门与家人团聚,每一个人的心都在热烈的沸腾着。
出了山海关,列车就进入夜间,熄灯停止了播音,只有硬座的车厢里还亮着昏黄微弱的灯光。我在软卧的包厢里打开自己的床头灯看书,车下面的铁轨与车轮的铿锵的摩擦声在不停地震颤着。我知道列车在迅猛地奔驰,卧铺里的乘客渐渐地都陆续睡着了,我依旧在默默地看书,由于列车夜间不再报站,我也不知道列车都停在什么地方,在漆黑的夜幕里停下一两分钟以后就又继续向前行驶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睡着了,我手里的《封神演义》放在了我的枕边,我似乎也和小说里的那些踏云穿雾的神仙们脱离了凡世,走入了美丽的云间。等我一觉醒来的时候,列车已经走过了三个省区,停在内蒙古的太平川站台上了。黎明的曙光已经照射在车窗上,车窗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车内的暖气和车外的阳光,把车窗的冰霜渐渐融化,太平川是吉林省和内蒙古的交界处的一座小城,我知道,再走不远,列车就要进入黑龙江省的地界了。
和我同在一个包厢里的还有一对年轻的夫妇,他们是从北京到加格达奇去回家过年的,看起来这个除夕夜他们也只有和我一样,在这个奔驰的列车上度过了。加格达奇是这次列车的终点,也是我国唯一的一列从原始森林里开进首都的列车。加格达奇地处黑龙江省的最北部的一座城市,在大兴安岭的森林深处,高寒地带。这对年轻的夫妇在卧铺里给大兴安岭的老人打电话。
女的说:“妈妈,过年好!”
电话里传来母亲的声音:“你们在哪里呢?”
那个男的说:“妈妈,我们俩在北京的大街上逛街呢!”
...... .......
听他们的电话,我知道了,他们这次回家事先没有告诉自己的爸爸妈妈,他们是想在大年初一的夜晚突然到家,给自己的爸爸妈妈一个惊喜。
是啊,在这个亘古不变的除夕夜,有多少父母在期盼着儿女们的归来与家人团聚,有多少奔波在外的儿女们在急切地赶回家。
除夕夜的列车在与原野上奔驰着,山海关外的茫茫雪原里,这一条飞驰的巨龙满载着归心似箭的归客,一路呼啸,穿过一座又一座城市,掠过一个有一个村庄,向原始森林里奔去。
大年初一下午三点钟,我下车了,这个站下车的人还真的不少,出站口排起了几条长龙。几分钟后,列车又拉响汽笛,铿锵铿锵地向北驶去。我望着北去的列车,目送着和我一路同行的乘客,心里有无限的感想,再过一个小时,北纬的太阳就落到山下去睡觉了,就在这个初一的夜晚,和我同车厢的那一对年轻的夫妇,一定会给他们的父母带去一个惊喜,他们的后半夜将是个不眠之夜,他们的父母一定会半夜里起来,给他们煮好热腾腾的饺子吧!
哦——这个奔腾的除夕夜,是我永远难忘的一个除夕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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