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导读:“自古佳人多颖悟,从来侠女出风尘。”她是名动京师的侠妓小凤仙,为了一段露水情缘,她隐姓埋名三十多年,用一辈子去珍藏回忆。她和他是乱世中最美的遇见是八…
导读:“自古佳人多颖悟,从来侠女出风尘。”她是名动京师的侠妓小凤仙,为了一段露水情缘,她隐姓埋名三十多年,用一辈子去珍藏回忆。
她和他
是乱世中最美的遇见
是八大胡同陕西巷里云吉班的妓女,算不上绝色佳人,却性情孤傲;他是昔日叱咤一方的云南督军、现在威名赫赫的昭威将军,表面好色淫荡,内里乾坤万丈。
妓院里,她本是不受大家欢迎的妓女,对客人傲慢,热衷于孤芳自赏,仗着自己长得美,聪明伶俐,把自己弄的一副清高的模样。就是这么一个生性比较冷僻的烟花女子,竟然吸引了连袁世凯都忌惮的“人中吕布”蔡锷。
他听说了她怠慢客人、孤芳自赏的“坏”名声,开始只是因为好奇而想一睹她的芳容,没想到相处之后,却为她的眼光犀利、见识广博所惊服。
1914年的某一天,他们成了乱世里最美的遇见。
他迷恋的不是美貌
是她的胆识
当时,她并不是八大胡同里最美最有名的妓女,只是个得罪客人、脾气古怪的二流妓女。有着圆圆小脸、古典丹凤眼、弯弯柳叶眉、整齐牙齿、雪白肌肤的她,算得上清新雅致,但称不上艳压群芳。其他的妓女讽刺她不会讨客人欢心,不会针织女红,不会丝竹弹唱·····
事实上,她出身富贵之家,因是偏房所生,从小就被大母又打又骂。后来家境败落,生父也病逝了她和母亲被赶出家门,过着挨饿受冻的日子。不久,母亲就在饥寒交迫中去世了,她一个人四处流落,不幸沦落风尘。
不到十六岁的她,早已见惯了世事无情,人情冷暖,变得眼光犀利,通晓人心。
她不识字,无法自己去阅读,就常常去戏院听戏,特别喜欢听那些侠肝义胆的热血英雄得故事。她自己也是胆色过人,充满侠气,不怕事不畏权,人称“混不吝”。
她第一眼看到蔡锷,就从他的神色、谈吐中感觉他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也许是他清瘦却精干的身姿,也许是他满嘴调笑时不经意的皱眉,她对他一见钟情。
蔡锷第一次见她已经30岁了,而此时的小凤仙才16岁。当时就被她闪亮的眼神镇住了心神,被她识破身份、猜对心思后,不由得写诗赞她“不信美人多薄命,从来侠女出风尘”,更佩服她不慕权势、不重名利的气节。
此后,蔡锷时常去找她,教她看书识字,讲些三国、水浒故事和做人的道理,还和她坦坦白白地讲解革命党的事情。天气好的时候,他就带着她游山玩水,看大戏,吃大餐,一副你侬我侬的恩爱场景。
然而,恩恩爱爱的背后,是她心甘情愿配合他演的一场好戏。
她明知他逢场作戏
仍爱他懂他
时值袁世凯准备复辟、日本侵吞中国的乱世,蔡锷在云南手握重兵,拥有卓越的军事能力,支持自由共和,一直被大总统袁世凯忌惮。被调到北京后,他被袁世凯委任了一大堆虚职头衔,一举一动都被人暗中监视。
常言道,温柔乡便是英雄冢。为了摆脱袁世凯的控制,蔡锷决定上演一出“英雄不爱江山爱美人”的好戏。
见到她之后,他深感幸运,她就是最佳人选。为了迷惑袁世凯,他整日在烟花场所厮混,打麻将,吃花酒,听大戏,一副浪荡子的派头。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过是他用来迷惑袁世凯双眼的一颗棋子罢了。袁世凯派人暗中与她联络,只要她帮忙监视蔡锷的动向,她就可以重获自由,还有重金酬劳,一辈子衣食无忧;如果她不答应,以后发生什么事就不好说了。
都说戏子无情,但爱情让人盲目,爱情让她勇敢,她装作天真无知的样子糊弄了过去,反而冒着欺瞒被袁世凯杀头的风险,帮他瞒天过海、金蝉脱壳。
她没有理想,不懂革命,可她敬他,爱他,懂他,是他戎马生涯中温馨的解语花。
据说,蔡锷为了把戏演足,常常夜不归宿,懒得给高堂老母嘘寒问暖,更冷落了他两位贤惠识礼的妻子,还扬言要“金屋藏娇”。
他的妻子又急又怒,免不了拉着蔡锷大吵大闹,还派人到她那里又骂她下贱又乱砸东西。她听着姐妹们的冷嘲热讽、满屋的烂桌碎片,欲哭无泪。
她弄得蔡锷和家人闹掰的消息立刻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她成了各大报纸争相报道的主角儿,走在街上都被路人侧目。她一律不加理会,在他面前像没事人一样,继续谈笑风生,甘心配合他演戏,忍受世人的责骂。
他金蝉脱壳
她隐姓埋名
袁世凯对他渐渐放松了警惕,蔡锷打算趁机逃出北京。这次出逃,当然少不了她的掩护。
1915年11月中旬的某个夜晚,她趁着吉云班掌班过生日时人多眼杂,假装和蔡锷在屋子里饮酒谈心,把窗帘掀开,让其他人看清他们在卿卿我我。等他们放松警惕,她掩护他金蝉脱壳,直奔开往天津的火车。
临行前,她想跟着他离开,又担心成为他的拖累,只得边流泪边唱道:“燕婉情你体留恋,我这里百年预约来生券,切莫一缕情丝两地牵。如果所谋未遂,或他日啊,化作地下并头莲,再了前生愿。”
他顺利逃离京城,她却遭受了一次次的灾难。他出逃的消息一传开,她就被袁世凯的密探带到了审讯室,展开了一场事关生死的谈话。
面对盘问,她沉着机智,冷静应答,严守他的秘密。密探想尽办法也无法从她嘴里套出消息,就把她关押起来等待袁世凯的裁决。幸运的是,袁世凯一直忙于称帝的大事,无暇料理,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然而,她的噩运才刚刚开始。京城的众多达官显贵,纷纷揣着大钱来到云吉班,目的不是来替她赎身,而是想玩玩蔡将军的女人。
她为保他的名声,紧闭房门。此时的她,活下来的唯一希望就是等他回来接她离开。临走前,他说,打倒了袁世凯就带她走。
听说他已经在云南举兵讨袁,她喜极而泣;得知他赴日治病,她焦急万分,花尽积蓄想要去看他。可他的亲信告诉她,她一个青楼女子去探病,会坏了将军的美名。一句话,让她更为自己的身份感到可耻。她,唯有继续等下去。
痴等苦等等了一年,没有等来他的半封书信半两钱财,却只等来了报纸上他的死讯——1916年11月8日,闻名天下的蔡锷将军因咽喉癌在日本去世,年仅34岁。听说后,她悲痛欲绝,一个人躲在房间里不吃不喝,看着他的照片泪流不止。
当时的国民政府,为他举行了国葬,他成了历史上的国葬第一人。而在北京中央公园为他举办的公祭上,有一个神秘的女人出现,全身黑衣、颈挂白纱,送上两副挽联:
不幸周郎竟短命,
早知李靖是英雄。
九万里南天鹏翼,直上扶摇,哪堪忧患余生,萍水姻缘成一梦;
十八载北地胭脂,自悲沦落,赢得英雄知己,桃花颜色亦千秋。
为了防止小报记者拍到她,给他的美名沾上污点,她送上挽联就急匆匆离开,尽管她多么想去他的墓前送送他。此后,闻名京城的小凤仙,突然消失了。
韶华褪尽
她仍牵挂他
1951年春,正在沈阳演出的京剧大师梅兰芳在招待所接待了一位神秘的客人。
她五十出头,穿着棉衣棉裤,身材肿胖,头发泛白,面容憔悴,完全没有了当年小凤仙的清新雅致。
三十多年来,她流落各地,备尝艰辛,现在嫁给了一个锅炉工人,成了四个孩子的继母,还在一个干部家里当保姆,日子过得很是贫苦。
她,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张洗非。前尘往事,全部清洗干净。可惜有些事,未必相忘就能忘。与他的那段情,是她生命里刻骨铭心的喜与痛。
夜深人静时,她忍不住求问苍天:那一年,她给他写了成百上千的信,为什么一点回音也没有?他不知道她在等他吗?还是像别人所说的,他从头到尾只是在做戏,她只是他的一枚棋子而已,用完了就忘了。一介青楼女子,在世人眼里,只能是轻薄下贱吗?
她喜欢喝酒,因为只有喝醉了,她才能够安慰自己,他之所以没有给她留下只言片语,没有派人接她走,是因为他战事吃紧,疾病缠身,他没有忘记她。况且她与他站在一起,也只会有损他的形象。也许,不闻不问,不管不顾,才是他对她的安排。
1954年,老年痴呆症折磨的她与世长辞,手里还仅仅握着一张年轻军官的照片。
那段刻骨情缘
不是她一个人的春梦
如果她能多活几年,她也许就能知道,在那场春梦里,她不是一个人哭、一个人笑、一个人将那场戏演到底。据蔡锷的亲信后来透露,蔡锷逃离北京后,曾派人给她送上信件和金条,只是手下人对青楼出身的她心存蔑视,私下将信件焚毁、金条私吞。
可怜在那个时代,青楼女子是悲惨的存在,即便她们勇敢无畏、一心向善,也逃离不了世人鄙夷的目光。勇敢聪慧的小凤仙,一生所渴求的,不过是择一良人,终老一生。
可惜,世人绝不容下宝剑蒙“尘”,英雄受“辱”。她豁出性命协助爱人救国救民,赢得“侠妓”的名声,也消除不了那个年代世人的偏见与狭隘。
纵然能嫁给蔡锷,她最后的结局也不见得很好。集智慧与美貌于一身的“花中状元”赛金花,从良嫁人,丈夫死后照样被扫地出门,落得饿死街头的下场。
小凤仙死后,被葬在沈阳皇姑屯,唯一陪伴她的,是一张蔡锷的照片。她生不带来,死却只留了一张照片给自己作伴。
她希望能和她的将军在尘土中相遇,再也没有世俗的偏见和,在无人打扰的清净世界中,能和最爱的将军再续前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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