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了萎靡的冬,又迎来这个忧伤的春。转了整整一个轮回,走过了四季,却发现自己还是站在原地。周围一切如故,唯有自己的容颜,已被悄然改变。倦怠的心,沉默于寂然。苍白的话语,凝滞在唇边。
这几天,可能又要奔波乡下。表姐带信来说,姆妈的病很重,医院也拒绝给她办理住院手续,估计停留在世间的日子不多了。
姆妈是谁?姆妈,不是生我的人,但却是给了我母爱的人。在我才三岁的时候,她曾对我百般呵护。她,对幼年寄养她家的我,曾付出过最真,最伟大的爱——母爱。
人的身体,总是被各种情愫充斥着。虽然长大后很少去看她,即便是春节去,也是匆匆再匆匆。但那份感动却一直深埋在心底,每每想起,就会有一股暖流在心间涌动。
儿时,寄养在乡下,虽然物质条件有很多的不足,但精神上的欢愉,却是城里人永远无法体会的。我的童年生活,与现在这个繁华都市相比,是两个极端。这也是我喜欢忆童年的主要原因。
儿时,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我总是被带到小院里,爆晒在太阳底下。隔壁阿婆还经常骗我,说晒太阳身体就会健康的。傻傻的我,就这样静静地坐在阳光下,眯着眼睛,享受阳光。那个时候的身体是温暖的,心更是温暖的。
等我有点记忆的时候,我又被送进了一个大杂院。那一个院子里住着十几户人家。其中有四家其实是一个大家。三兄弟各自成了家,再加上父母一家。想来也怪,三妯娌住在一个小院里,http://www.vipyl.com/从没见过她们有谁跟谁红过脸。或许,这就是时代的不同。虽然有些人说,那个是五、六十年代,早就过气了。但我却喜欢那个年代,喜欢那个年代的人,喜欢那个年代的感情。
院子里,有两个时间段是最热闹的,一个是吃饭时间。每次,一到吃饭时间院子里的人就喊开了。大家不是一家人,却胜似一家人。伯伯家如果哪天有一个我爱吃的菜,就会跑过来叫我吃饭。他的三个儿媳妇也是,看到有我喜欢吃的菜就会来叫我:叶子,今天你阿叔从地里挖来毛芋艿,用青菜煮着可鲜了,晚饭到婶婶家来吃。那时的我,吃饭时也习惯了东窜一家,西窜一户。无论跑到谁家,都会被塞上一口菜,或等着抓上一块锅巴。那时的我,跑跑跳跳,胃口也比现在要好的多得多。
还有一个是晚饭后,特别夏季,大家都坐到一块乘凉,说天书,讲故事,说传奇,那真的是一个热闹。夏天的夜晚,我常常拉着隔壁的阿公给我讲那些神奇的故事。什么:牛郎与织女、白蛇与许仙、还有孟姜女哭长城、三打白骨精、老虎精……还有一些古老的,关于孝子感天动地的事迹。这些故事从阿公的嘴里出来,一个个都活灵活现,植进了我童稚的心里。这样的故事,现在即使你想听,也听不到了。现在,你能听到的,都是一些变了味的,一些被披上了虚伪而又华丽外套的人与事。
吃完百家饭,刚回到父母身边的时候,半夜总是要哭上几回。因为想念乡村那些给了我天一样宽,海一样深亲情、恩情的“父母”、“亲人”!
一个人,如果情感太丰富的话,对痛的感觉就会加倍的敏锐。这是我切身的体会。所谓,情不动,则不痛;情一动,泪千行。生离与死别,就像地球的两个半圆,如果拼到一起,那就是一个完整的痛。这种痛,不留痕迹,却能让人体无完肤。对我来说,这两个都是我无法承受,却又不得不去面对的痛。有时,我甚至会动容到,如果可以,就让我的死,来成全她们的活。
这一刻,我把头深深地埋进被子里;这一刻,我真的非常依恋这种温暖的感觉;这一刻,我特别、特别怀念童年的那份记忆。儿时的笑声,此刻似乎还在耳畔回响。阿公的笑脸,依旧那么亲切的浮现在眼前。但,一切的一切,已经是物是人非!一想到这,泪水就止不住地掉了下来,打湿了枕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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