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多年后,依然清晰的记得她的笑,如一汪弯月,恍惚中他惊为天人。也就是20岁左右的样子,他甩着个细长的脖子,青春的脸上异彩非凡。见到她的那天,他正抱这一把吉他在寝…
多年后,依然清晰的记得她的笑,如一汪弯月,恍惚中他惊为天人。
也就是20岁左右的样子,他甩着个细长的脖子,青春的脸上异彩非凡。见到她的那天,他正抱这一把吉他在寝室里忘情的弹着老狼的《同桌的你》。这时,有人推门而入,午后的阳光顺势倒了一地,粉红色的连衣裙被阳光的碎片投影出一片色彩斑斓的瑰丽。瞬时,单调惯了的男生宿舍满屋生辉。
她是来找寝室里的一个兄弟的,兄弟正好有事外出,宿舍里其他的几个兄弟有的忙着给她倒水,有的忙着给她找凳子让她坐。她的到来,使一向庸懒的男生宿舍显出了一丝少有的慌乱。他的吉他声也嘎然而止,静静的听她和宿舍里其他兄弟的闲聊。
原来,出去的那位兄弟是她远方的一个堂兄,她找他借一本书。这时,已有殷勤的兄弟在他的堂兄的床铺上翻箱倒柜,给找她想要的那本书。不一会,书找到,看她抿了嘴的笑,有一个好看的弧度在她嘴角的两边微微上翘,心无来由的一蹭。仿佛有一颗石子,投进他平静的心海,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许是那一瞬就在他心底种下了一棵种子吧!暗夜里的魂牵梦萦,目光里的寻寻觅觅。一些心事,如开在深夜的夜来香,总是在午夜暗自芬芳。
在和兄弟闲聊中得知,她是来之另外一城市的高干家庭,有着优越的家庭背景和良好的生活环境。从小就被父母骄宠惯了的掌上明珠。而他,一个从乡下来的孩子,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记忆中尽是清贫的日子,还有父母无休止的吵吵闹闹。
有些时候,不是不去爱,不是不敢爱,,是条件不允许。看着她一双“达芙妮”的鞋子就比他身上所有衣服加起来的总和还要贵。他的心无来由的痛,暗暗发誓,如果在毕业后5年她还没嫁,他一定要用5年积累起的财富向她求婚,让她做世上最幸福的新娘。
也曾想过“安徒生童话”里公主的爱情,可是,现实毕竟是残酷的。每个周末,当身边的同龄人讨论去那里玩,吃什么时,他却只能想,这两天能找到什么活,来维持他下一周的生活费。生活不允许他有一丝懈怠。因为现实的差距,他对她的那份情,也只能束之高阁。
年少时的暗恋,象青涩的果,只开在暗处,忧伤或疼痛。
他用打工挣来的钱,买了一个相机,在远处偷拍了她几张照片,洗出后,藏在他一本带锁的笔记本里。多少个午夜,梦里有她的影子,朦胧一树花开。
偶尔有文章发表,每一次的发表,对他来说,是个莫大的好消息,这样,半个月的生活费就解决了。他也经常在杂志上看到一个笔名叫诗曼的女孩的散文,皆恬淡,从容,有灵性,有悟性。文字上的久仰,让他神往不已。
之后不久,他便看到她与同寝室的一个兄弟交往密切,顿时,心中有泪倾盆。初次的喜欢,来得那样简单,却深的很。
他抱着这样的青涩,一个人走过了几乎所有的大一,大二年代。
这期间,他作为一个局外人看到她和兄弟的感情增增逝逝。从开始到结束,就象一片盘旋在他头顶的云,风过了依然有痕。他们的分手,对他来说不知道是喜是悲。他的心,随着他们的感情起伏,泪迹斑斑。
他也知道了那个写散文叫诗曼的女孩就是她,那是和她谈恋爱的那个兄弟炫耀的资本,说这话的时候兄弟一脸得意。听得他心中万倾碧波,澎湃起来!原来,她就是那个写散文的诗曼,那个有着晶莹剔透玲珑心的女孩。
波澜不惊的日子磨平了他所有的期待,即使他的社会活动能力再出色,他的文字写的再精彩,在这个资本经济作为参照物的年代,没钱就代表一无所有。如果说曾经他对她有着深深的爱,那么现在,只剩下淡淡的喜欢。他知道,她不会喜欢上一个穷男人。因为她的目光从没定格在他的身上。对他,视若无物。
爱的久了,情愿放弃。在既将结束学校生活的时候,他把她的照片连同那个带锁的笔记本一起烧了。然后,第一次去酒吧喝酒,喝到迷醉。一场在他心间纵横交错的花事,褪去所有的繁华后,他才发现,一直以来,他只是做了一个青春的梦,梦醒时,花无痕。
转眼就是毕业,酒会是在一家饭店里举行的,所有的应届生都去了。每一个系一个餐厅,大家始终被一种离别的伤感笼罩,互道珍重,然后许下10年以后再相见。和着几个兄弟,去她的系里,做最后的一次道别。在人群里,她顾盼自若,巧笑倩兮,丝毫看不出分别在既。乘着酒劲,他走到她的身边,掏出纸笔,说,留个联系的电话吧,她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然后指了一下桌面上的一瓶白酒,说,喝完它,我就给你我家的电话号码,说完后,所有的人都哄堂大笑,他的脸青一阵,红一阵,一咬牙,一仰头,一口气喝下她指的那瓶白酒,狼伧的走出她的那个餐厅。之前她所有的美好在他心中一下坍塌。走出饭店,天旋地转,他知道,他的胃里已经承受不了这么多的酒精。幸好他最要好的兄弟,怕他有事,打车送他回了学校。
毕业后,他一路南下,去了中国改革开放的最前沿---深圳。在那里,他拼命的工作,赚钱,毕业的那一目,让他永生难忘。闲暇时,往各个杂志社投稿,虽然此时的他,已再不用稿费养活自己,年少时的笔耕,已成了他的习惯。由于笔耕不断,他在文学界渐渐的小有名气。工作上,也因为他的勤恳和尽职的态度,一升再升。
期间也偶尔和远在家乡的兄弟打打电话,装着不经意的问她,也陆陆续续的知道,她已经恋爱了,结婚了,然后离婚了。此时的他,也有了女友,女友微笑时嘴角有一个好看的弧度,他们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他的新的任命是北方一个分公司的总经理,全力负责北方的生产,销售。终于,他通过自己的努力,从一个农家娃子,恍身一变成为一个成功人士。可又有谁知道,他光鲜的背后那段不为人知的屈辱以及纯洁的爱恋?
有出版社找到他,要把他这几年写的小说,散文整理出版。他欣然应许。作者署名为“路漫漫”。
一天, 正在办公的他忽然接到一个文友的电话,电话中喧嚣的声音让他时断时续的听到对方的声音,路先生你好,有个叫诗曼的人,就是那个常写散文的那个诗曼,她想认认你。心里忽然一片汪洋,原来,山不转,水还转的。
至此有了些联系,她常给他发短信,关照他一些生活上的事,有时也打个电话。聊些文学上的话题,有时,她会说,真想去你在的那个地方看看你,他一笑而过。说,相逢既是缘,我们的缘分就只在与此,还告诉她,他有女友,在她穷困潦倒的时候,给了他很大的帮助,无论是精神上的还是物质上的,他会感激他一辈子,也会爱她一辈子。每次打完电话,他会想,要不是当年的那一瓶酒,也没有他的现在,人生的际遇,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再深的恨,再浓的爱,原来都可以被时间磨平的。
她终没止住冲动,只身前往他所在的那个城市,打电话告诉他,她已经来到他的这个城市,在市角的一个咖啡馆等他,如果他不来,她会去他的公司找他。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驱车去她指定的那个咖啡馆见她,在咖啡馆简单的扫视了一圈后,径直走到了她的面前,伸出手,边握手边说,好久没见,一直可好。她呢,起先惊谔,然后不安,眼前的这个开着宝马神采飞扬而又充满自信的男人,会是曾经她看不起的那个乡巴佬,将近8年的时光,似乎对他特别厚待,不禁使他在事业有成,在文学上也小有名气,曾经没注意的面庞,却原来这样帅气,年轮也没刻上一丝痕迹,反到她,眼角的鱼纹,生活的坎坷,再没有曾经的花样年华。一时,不知身在何处,今夕何夕!
反到他,宽容的笑了一下,说,过去的,就别在提了。然后,边喝咖啡边聊曾经学校里的事。他说,你也许不知道,曾经,我暗恋了你三年,只是,那些年,家里穷,我知道我没有资本和别人争,我就盼,你千万别嫁,等我5年,就5年,我一定拼命的赚钱来娶你。说完,他笑,她也笑。有一丝感动,丝丝入扣,此时的她,无法平静的面对眼前的这个太过优秀的男人,她恨自己曾经的有眼无珠。试探性的问,假如……,还没等她说完,他的电话响了,电话里传来一个很好听的女声,我已经下飞机了,你在那,来不来接我了?他说,我现在就去。然后,挂了电话,歉意的对她说,不好意思,我的女友今天到了,我的去接她,如果你晚上不走,我们请你吃饭。拿了挂在椅子上的西装,去巴台付了钱,匆匆离去。走出后方想起和她挥手,她怅然若失的站在咖啡馆外面的台阶上,看到他回头挥手,牵强的笑了笑,嘴角依然微微翘。
在他心里,这个笑容,曾经丰富了他整个年轻的梦!如今,却是这样的云淡风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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