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伊始,我便扬言“回石桥,赶一场冬雪和春雨”。可是我仍旧有点紧张,紧张得莫名地发笑,近乎马上就能站在湘土上。可我明明离小女子才一个转身的距离。归期近,心尤切。我只顾慌乱的思念,有点心不在焉,却忘了看她那明眸间闪烁的泪花。
三日夜晚在湘雅的时候,一场酣畅淋漓的雪雨将大地僵冻,方解多年对家乡雪的思念。没有时差,却有点晕头转向。许久不曾关注长沙,居然有点畏首畏尾,感觉异常陌生。甚至是这天气,没有任何预告地给我一次厉害的冷。晚些时分,我在民航等候好友高亮,那个高高瘦瘦的好友,头顶好大一盘卷发,并沿用我们多年前给他的昵称“牛屎”。我不敢随意走动,我只想静静地看看这个城市。这些钢筋水泥、花草树木、浓郁乡音、人情世故都渐渐离我远去,看来是真的开始忘却了,所幸那些都是不曾忆起的事情。
站在酒店外头的雨花石台阶上,满心的欢喜,这里还有我至尚、至善的亲爱,友情,这愉悦的窃喜令我丝毫没有察觉到这雪雨生硬的刮过面庞。这旋转的链门,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欢快地奏想新年贺曲,室内华彩硫磺灯光、华丽的廊桥装饰和堂皇的石器点缀其间,那典雅的印象派画作透析着城市的繁华,同时也有二年前主人公在长沙的遗憾和酸楚。我能看见明晃晃的落地玻璃中那曾稚嫩的面孔渐渐变得俊朗清晰起来,得体的装束刻上了峥嵘岁月的痕迹,所幸Lobby Lady 温馨的笑容和话语唤醒了忙碌离奇的思绪。
好友高亮撑上雨伞,盖过头顶,方才感觉到阵阵暖意。是啊,除了这高个子高亮,我再也联想不起我该让谁来照顾我在这里的情感,该往那处寄托这份思念。那些所谓的“情”在这里是如此的淡漠,我算是放弃了。我没有找Lina,没有找其他/她人,甚至风铃,这显得我是多么的无情与自私。可能、甚至我该暗自内疚一番,因为我坚信我是无情的。我不知道他/她们的境况,我也不期待与其的重逢,虽然对我的归来是如此的期盼和欢迎,我有点不习惯,望着那些迷离的眼睛,多么冠冕堂皇。
一路小雨,溅湿了衣裳,冰冻了周身,也清醒了思绪。回头看看长沙的过往,没有留恋,唯有祝福。朦胧的雨雾霓虹中,我看到了故里石桥,那里尚未立春,万般皆寂然。我看见门前小桥流水依然,行商坐贾喧闹哗场。还有这商家的老习惯,春节时分灯笼、春联、神灶高高挂,还有那些故里的亲朋好友,欢聚一堂,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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