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已离我的城太远,遥远得没有归期。
我把想念搁置一旁,不去问流转的旧事。偶尔浏览一下那里的新闻和故事,却一直与曾经的熟悉擦肩。那里是在地图上很显然便可以找到的一个坐标,地图上狭小的不过一根手指的空间,却承载了许久未曾开启的往事。
渐渐习惯了一种流转与漂泊,却始终找不到一个接近心脏的位置皈依。原本我想我不需要再回到那里,不必被禁锢在那些回忆的阴霾里,却无法隔绝的太多。已离开了太久,却改变不了的是回忆,走到哪里,都有一个个新的印记,我把自己的坐标穿插在时空的罅隙中,却在光年中留下一桢桢像是镌刻下来的影子。
小时候,喜欢在郊区的铁路线上游弋,目光是沿着锃亮的铁轨伸向远方的,却常常迷途知返。尝试了究竟要过多久才能走出这座情感的废墟,那里是一个困顿心里的岛,却又一直深藏着无法交割的记忆。当一列列的火车呼啸着从身旁经过时光隧道的时候,我想我终究会有一天可以走出这个城市,可以去看一眼外面的世界,可以去经历一次人生的洗礼。
终于在我千百次迷途辄回之后,我走出了那座风雨飘摇的城,没有带走一点旧事,沿着铁轨一直踽踽独行。目光朝向的地方,就是我的下一次坐标。
曾听说,生命是以不断出发的姿势获得重生,而我离我的城更加的遥远。即便走累的时候,都不肯回去去看,不肯对着沿途的风景说再见。行走成为一种使命,一种摆脱与接近的使命,如同一场场井然有序的接力,只是永远都无法看见彼岸。当地图上的两点之间已经难以直线丈量的时候,我的城就像是射线的端点,无限地延长与伸展,一直无法停滞脚步,永远都不能构成一条线段。就像是两颗遥远的星辰,当它们不在同一个平面的时候,永远也无法组成温馨的星座。
忽然间感觉到了时间与空间距离的神奇与恐惧。错过了一时的,可以成为一世的遗憾。而我所向往流浪的位移,那每一个构成射线的点都不断地以次方的倍数增加,忽而咫尺倏尔天涯。
最后的归期,只是一个没有规则的圆。
列车再次到站的地方,会是我的城。地图上的哪一个坐标,我终于找到。我,温暖地笑。
永远有多远,下一个路口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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