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名十年军龄的驻锡老兵;她,一位华北平原的人民教师,由于种种原因,他们常年分居两地,生活相当艰辛。
那个寒假,她来部队探亲。那天她陪他去商场买便服,又说又笑,高兴极了。挑啊!选啊!他试穿了无数次,也没买下一件衣服。说笑中,已经到了下午2点钟。他迅速拦下一辆的士,直奔一家小肥羊火锅店,因为他们有约定:不管春夏秋冬,每次团聚的第一顿饭一定吃火锅,火锅象征着团圆,他们认为,也是她最爱吃的。
“请问要什么锅底?”
“鸳鸯锅底,小的。”
“服务员!快上菜!”他拿起菜单随便点了三个菜。因为他没吃早饭,肚子里直打咕噜。
“你吃什么?快点儿!”他顺手将菜单递给她。
她还没来得及点菜。
“我快饿死了,快点儿!快点儿!”他孩子般催命似地叫道,“给她吧,先上着,一边吃一边点吧!”
“就点这两个菜让人家怎么上!你好意思吗!”她瞪了他一眼,小声地说。
“没关系!你们慢慢点。”服务员走开了。
“怎么不能上!怎么不好意思!快点儿!”他觉得在众人面前丢面子了,命令道。
她紧锁眉头,把菜单甩在桌上,一声不吭。尔后,她嘟囔道:“你是请我吃饭,还是请我吃气?” 看来她真生气了,“我跑这么远来看你,就是为了让你气我是吧?”
“我不是饿坏了嘛!”他像孩子一样微笑着说。
“就你自己饿?!”她皱着眉,低着头,开始掉“瓜子”了。
“宝贝儿!别生气了!牛肉熟了,快吃吧!”他一边说,一边又点了几个她最爱吃的菜。
“气就气饱了,还吃什么!”她明明很饿,偏偏赌气不吃。
他看着她那可怜的样子,心疼极了。
“不吃算了,我自己吃。”他故意刺激她。
“吃!吃!吃撑你!”她发火了,一边说一边拎起自己的包哭着往外跑,周围的筷子停了,目光在他和她之间不停地移动着。
也许是为了挽回一点儿所谓的男子汉的面子吧!他没有去追她,依然在吃着牛肉。一会儿,他不吃了,呆呆地坐在那里,两眼直盯着锅里的沸泡,好像在沉思什么。突然回过神来,“服务员!再来两盘牛肉卷,两盘羊肉串,两盘鱼肉丸……”
“先生!你还有……这么多菜……”服务员的目光在他和桌子上的菜之间来回移动,断断续续地说。
“打包!”他和蔼地说。
就这样,他也离开了火锅店。
晚上回家推开门一看,她惊呆了。仅有十几平米的房间里“白烟”缭绕,扛了十年枪,从未做过饭的他正在烧火锅。她最爱吃的牛肉卷、羊肉串和鱼肉丸已经熟了,碗筷也摆好了,正准备往她碗里盛呢!透过“白烟”,他看到她手里拎着一套西装,正是今天他们看中的他嫌贵没舍得买的那套。两人相视许久,一言未发,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她就是我的爱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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