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贺在零晨一点的电话里说,明天可有空闲时间?语气里略带一丝漠然和凉薄,然后沉默着,久久不语。
有。我听着电话里长长的静默毫不犹豫地允诺她。
伊贺只有两种情况下会在深夜里打电话给我——恋爱,或者失恋时。听她此时的口气,泰半是后者。
我同伊贺的友谊从时间上来看算不得长久,可这并不妨碍我们相爱。也许,在情感的世界里,友谊原本就比爱情简单得多,只要我们对彼此有一点真心的欣赏和真诚的关爱,也就够了。
我一直认为伊贺就是传说中为爱而生的女子。她或许算不得十分完美,却自有别样倾城。许多时候,她只穿简洁的白衬衫,淡淡妆容,眉目如画,干净得象出水芙蓉(虽然这比喻有点老土,可是的确如此),就已经足够令人目眩。偶尔兴之所至,粉墨登场,更是美艳不可方物,简直象神话里颠倒众生的妖精。
这样一个女子,就算她想要天上的星星,也有人即刻愿意摘给她,谁会舍得伤她。
伊贺没有同我讲过她的初恋,她对我讲得最多的,是她第一次深爱的男人。
——我们整整爱了八年,真的很爱。
同我说起这句话时,伊贺的笑容里有我从未见过的沧凉和忧伤。
——他是那种浪漫倨傲的男人,俊朗,可爱,才华横溢。喜欢自由,对婚姻有着莫名的远避和疏离。
张爱玲说,一个女子若爱上一个人,就会“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伊贺说,她就是这般爱他的。他不愿被婚姻所缚,她便不提婚姻,甘心一路陪着他风华雪月,阳春白雪,为他经营一个远离柴米油盐烟火人生的世外桃源,虽然,她的心里,原也深藏着和他尘埃落定相守一生的渴望。
伊贺唯一没想到的是,这样一个洒脱不羁倨桀骜不驯,一心追求浪漫唯美爱情的男人,最终居然竟是那样简单地被另一个女人掳进婚姻的围城,成了他人枕边的凡夫。
“她怀孕了”。他在伊贺面前,象个犯了错误的孩子,眼神闪烁,满面羞惭,嗫嚅半天,只说得这一句话。——这一句就已足够。伊贺明白,她要失去他了,就算再有不甘不舍,叫她怎么去和一个未出世的孩童去抢夺他的爹地,虽然伊贺知道,他也还是爱着她的。
那个他无所谓爱或者不爱的女人实在很聪明,用了一个最简单最拙劣,却出最有效的办法把他掳了去。
伊贺笑着问我:我是不是很笨,这样简单的法子,我居然不知道用。
——她哪里是笨,哪里是不知道用。她是舍不得。那么那么爱,怎舍得令他有丝毫的为难烦忧,怎舍得为了要缚住他就对他耍心眼用花招。
最疼的痛,是在还爱着的时候分开。他们的爱情早已经不是一个人的事,所有陪着他们一起走过来的人都在担心,每个人都在想,这样深这样好的一段恋情,却是这么样一个结局,伊贺会怎样?
伊贺把自己幽闭了一年,不是要怎样,只因心里的痛惜需要时间去荡涤。八年的时间,对于一段恋情来说,实在已不算短,她不需追问过程,一切便已了然,他不是故意要伤她,只是一个不小心,被世俗里的诱惑所虏,悔也不及。
——有些错误,对有些人来说,注定了是一次也不能够犯的。
一年以后,伊贺重新开始一段一段地恋爱。
——为么不呢?其实在爱情的世界里,最后留下的那一个是值得庆幸的,不是吗?至少,可以为自己用心地爱了,从不曾有过背叛和懊悔而感到骄傲。
——如果说,真爱就象鬼,听说的人多,见过的人少。那么恋爱是不是就象走夜路?只有多走,撞鬼的机率就才会更大。
——所以,就算是会受伤,会疼,还是要细细寻,好好爱。生命这么短,尘世这么冷寂,没有爱,该多无趣。
伊贺坐在我面前,语气里有微微的凉,眼睛却眯成弯弯的月牙。手里的热咖啡雾气蒸腾,散发着幽幽的香,初夏的阳光穿过大大的落地窗,在她的面颊上晃着一圈一圈暖暖的光晕,我再次想到那个词——倾城。
伊贺,伊贺!
——是啊,就算真爱就象鬼,听说的人多,见过的人少。也还是要多多走夜路,来增加撞鬼的机率。
——生命这么短,尘世这么冷寂,没有了爱,该多无趣。
——所以,我们就是要细细寻,深深恋,狠狠爱。
——哪怕,到五十九岁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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