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世纪,面对外来的侵略,有一位伟大的思想家拍案而起,愤笔疾书:诺大的一个中国,竟然放不下一张安静的书桌。如今,作为一名草根文字的民工,我借伟人的文体格式私愤而言:诺大的中国,很难找到一颗平静的心灵。
时代更替,人生代移,商场滚滚,势不可挡。经济成为中国发展的巨大主题,像一轮巨大的雪球一样,由慢而快,由小而大,由远而近,把诺大的一个华夏民族,把诸多的一架文化道德体系和丰富多彩的思想传统,全部滚进搅入到经济的大潮之中,成为经济的一部分成员。这种背负不可抗拒的趋势,带着风雨,捎着响声,挟着冷热,扑面而来。触角之多、范围之广、渲染之重,不论是谁,滔滔洪水无法逃避。
不平静,成为我们当代生活现状的特征,成为情感世界的真实写照。静是一种幸福的象征,人随心定,静由心生。人不静,心亦不静,生命自然也就不会再去享受幸福的感受。如果拥有了一份平静,即使是面对一枚残损破旧的贝壳,你仍会发现那一泓远古的海洋,依旧向你发出潮湿的招唤;面对一片枯萎的落英,你也会找到身边饱满的季节里,有一个青青如草的世界。
平静,在成为一件稀罕的藏品之后,已经成为人生之中一种珍贵的奢侈品。
在追求物质财富的同时,人们共同又在追求快的生活。快、快、快……快的生活,快的节奏,快的交流,甚至是快的生长,快在成为生活的时尚潮流之后,又固化为人类当代生活的痛苦特点。不论是追求生活,还是享受生活;不论是感受生命,还是感受生命中快乐的内涵。快的节奏和快旋律,以没有回荡的直接,以缩短的距离、简单的交易和以直白的手法,成为摧毁私人隐形的瘟疫,成为摧残情感的第一杀手。
失去了平静,生活就像一匹惊慌失措的马。快,像影子般追逐着人类;快,如膨胀般催熟着生命;快,用力地推着生活向前奔跑。失去了往日的平静,人类在失衡之中无所适从。快,在毁坏了慢的生活同时,也毁掉了慢生活所带来的美妙体验。生命的本身,就是用来享受美好生活的上天恩赐。尽管人生的终点都是一样的,都是一个方向,是谁也躲不开的一种必然。可是,若是舍弃快的方式,选择一种慢的生活,选择那种边行边看、环顾四周的步行,是不是就能在重新享受生命的快乐之际,更换了一种生活的理念?
然而,当代的生活之中,行色忙碌,车轮滚滚,脚步匆匆,人声鼎佛。生命的折旧、心理的变态、生活的时间、感情的残疾,都已经很快地呈现出老化破裂的迹象。可是,在一个充满快节奏的概念里,在被无形之力追逐的怆惶里,中国人仍旧觉得很慢,慢,还是慢。一声慢的长叹,令人抚掌而息。我们为什么要在有限而稀少的生命时光里,非要选择这种快节奏的生活呢?在生命终点已经确定的人生道路上,我们为什么不去好好享受它,而非要快快地奔向它的终点,用最高的效率去奔向一种生命的归宿,这难道很有毫无意义吗?
快,在中国改革开放的短短三十年里,已经让我们丢了很多珍贵的东西,包括感情,包括亲情,包括爱情。白岩松写道:“一群人急匆匆地赶路,突然,一个人停了下来。旁边的人很奇怪,为什么不走了?停下的人一笑:走得太快,灵魂落在了后面,我要等着它。”是呀,我们为什么不能停下来,等待从后面跟来的灵魂吗?
夏日的炎热,让我们有一个清静的瞬间,来选择回身的机会。面对匆忙过去的岁月,面对年轻的苍老,认真地总结一下我们对生命的理解。
荒唐或是从容,匆忙或是尘埃,你会告别曾经浮尘飞扬的日子,而从容地坐在在阳光的照射下,读一本诗集或听一首音乐,从而保持一颗清凉浅色的心情吗?多少的行者,都在苦闷的孤独里,带着一棵荒凉的心,行走于繁华的街衢之间。在失去了平静之后的日子里,就完整地失去了自我。
在奔向生命的前方里,我们都走得太快,即使我们知道了这就是一种错误,然而,谁又会有打算,停下来等一等自己落后的灵魂?
也许,更多的时候,我们在追求快的过程中,早已忘记了出发时的初衷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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