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言：曾经有过的，无奈抵不过时间和空间造成的差距，无论是牵挂，还是痛苦，都将会丰富人生记忆，炼就一生的平和，学会珍惜，变得更加稳健和成熟，即便再见面，我只能祈祷来生
文/天山来客
项梅，是我中学时候的同学，读高中的那年她转学到城里念了。那时，十四、五岁的她，学习成绩好，人也长得水灵，好看。初中的时候，我曾暗恋过她。
去年腊月的一个周末的晚上，朋友邀我去舞厅消遣，在舞厅的门口碰到了她。老同学多年不见，我反客为主,略尽地主之宜，便要了一个包房，盛情地邀请项梅和朋友一起到包房里唱歌、聊天。 进了包房，我把项梅介绍给朋友后，大家便并排坐在沙发上。我和项梅紧挨着坐在沙发的中间。
项梅告诉我，在舞厅门口她并不认识我，要不是表妹告诉她，更不敢向我打招呼了。说完便亲切地握着身边的那个女人手。“哦，她就是你表妹呀！有一点面熟。”我对项梅说。那女人礼貌地朝我点头微笑。
项梅接着说“今晚见到你我真没有想到。我从初中转学那年起我们就没有见过面。”“是呀。”我点头赞同。“后来我听说你考上了军校，我还叫我哥哥和表妹先后打听过你的消息，我才知道你在外地工作。几年后我表妹告诉我，你在家乡谈了女朋友就调到本地工作了。所以也就一直没有跟你联系。”“那时，我也打听过你的消息，听说你考上了省内的一所学校，常常想着你。有一次回家过年，我还特意到你家去过一回，你家的人告诉我，你到城里表姑家去拜年了。那次没有见到你，我心里感到失落得很。”
这时，舞厅服务小姐端来了果盘、咖啡和茶水。我给项梅加了一块冰糖，不停地在她咖啡杯子里搅拌着。几个朋友坐在一旁，悠闲自在地抽着香烟，一边欣赏着美妙动听的音乐，一边漫不经心地听我和项梅聊天。
“是啊，见到你我也感到很高兴。你的模样还真的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体态丰满了一些，你还是那样水灵，好看。”我从心里赞美着她。
这时，坐在我左边的朋友，递给我一根香烟，他故意把声音放得很大：“喂，朋友，你可不要重色轻友哟。”我在他的大腿上狠狠地揪了一把，痛得他直号叫。他那夸张的叫声，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包房内的气氛也立刻活跃起来了。
“哎，你喜欢唱什么歌，我来帮你点。”一位朋友隔着茶几对项梅说。说罢，他随手把音响的声音调得很大。项梅很平静地说：“你们唱吧，这里面烟味太重，我想出去透透气。”看到项梅忧郁的样子，我猜她一定有很重的心思。
“我们出去跳舞吧。”为缓解尴尬的场面，也为不冷落项梅，我笑着邀请她。项梅说她的舞跳得不好，但还是很乐意地接受了我的邀请。
大厅里灯光灰暗得很，茶座上分散地坐着二、三个没有女伴的男子，舞池里人挨着人，拥挤得很。一首萨克斯的曲子《回家》正在播放着，一对对男女在昏暗的旋转的灯光下相拥，踩着那优美的旋律跳着五花八门的舞步。
我和项梅步入了舞池，在池中温馨地跳着华尔兹，那感觉很自然、很合拍，也很舒畅。
“你现在哪里工作啊？过得还好吧。”我们边跳边聊着。项梅慢慢地放慢了舞步，至少要比舞曲慢了半拍，我从她的背后轻轻地给她一个暗示，还是被我前面的人给撞了一下。
项梅告诉我说：“我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省内Q县城关小学当了一名小学老师。这些年，我在工作上倒是很顺心的，可是在婚姻上我是一个失败的女人。”
她在我的背后给了我一个暗示，我们立即穿过了拥挤人群。她接着说：“念大学的时候，看到同学成双成对地出入校园，我心里真的好羡慕。那时，学生是不允许谈恋爱的，有好几个大学生为此被学校处分过，有的还被学校除了名。我生来胆子小，我也常常告诫自己，农村的孩子有幸考上大学，应该好好珍惜，一定不能在男女问题上犯上错误。只有在脑海里常常虚构着自己未来爱人的形象。我本想将来毕业后回到家乡工作，找一个文凭相当，在城里工作，德才兼备的同学建立一个家庭。当时，我认为自己的择配偶标准并不算太苛刻。那个幻想虽然十分美好，但往往不切实际。我一直坚守着这条标准，因而使自己一次又一次的错过良缘。”
这时，大厅里播放的舞曲进入尾声，我和项梅返回到包房。包房里正在热闹着呢，一个朋友和项梅的表妹正在表演《知心爱人》。包房内不时地响起阵阵掌声。
我和项梅交换了位子坐下，顺手从茶几上拿起一块水果递给了她。项梅接着对我说：“我刚分配到学校工作的时候，人生地不熟悉的，又是刚刚步入社会，什么都不懂。我一个单身女子住在学校里是很孤单的，从心里感觉到自己可怜得要命。那时，家里人怕我出事，也摧促我尽快找一个男朋友，如果感觉合适就把婚事办了。妈妈常常写信这样对我说。当时，我真的想调回家乡工作。要想调回家乡，没有理由和关系是根本行不通的，我只是想入非非而已。”项梅欲言又止，停顿了片刻。她的表情显得很沮丧。
“我在Q县工作一年后，经人介绍，先后认识了两个男青年。一个是清秀文静的白面书生，一个是英俊洒脱的青年男子。开始，我只想交些朋友打发那寂寞的时光。从此有了他们，我不再感到生活的孤单，而是感到十分快乐。虽然我发现他们两人跟我的志趣上有很大的差异，但长时间的接触，我不由自主地钟情于那两个男人。虽说我们都是普通的朋友，但在我们三个人中间，我无任与那一位接触频繁一些，都会引起另一方对我的不满和他们之间的嫉妒。为了我，他们发生过争执、仇视和攻击。人是有感情的，经过一年多的相处，他们谁都不愿意轻易放弃我，我也无法舍取他们俩个人。我深知自己已卷入了三角恋爱的漩涡。那时的我，饱偿了爱情的痛苦和折磨。为从痛苦的漩涡中早日摆脱出来，我痛定思痛，痛苦和无奈地选择了逃避。”
“请你跳曲舞吧！”一个朋友向项梅伸出手，打断了她的倾诉，沉浸在回忆中的她半晌才反应过来。她的表妹也被朋友邀到大厅里跳舞去了，包房内只剩下我和另外两个朋友。
“你唱这首歌吧。”一位朋友指着屏幕上显示的歌曲对我说。“你唱吧，我抽支烟。”还没有等我拿起茶几上的香烟，另一位朋友已经把烟递在我的眼前。“喂，那个女的是你的初恋吧！”他很神秘地问我。“别瞎说，她是我中学时的同学。”我伸手点着了叼在他嘴上的烟。“你这个同学恋爱心理很有问题。我想写一篇关于爱情方面的文章，所以一直在全神贯注地偷听你们的谈话。”
这时，项梅和她的表妹从大厅里回到包房，朋友给项梅和她的表妹让了坐位。项梅呷了一口茶，眼睛盯在电视屏幕上没有吭声。出去的两个朋友也先后回到了包房。
“唱首歌吧！”刚才邀她跳舞的朋友对项梅说。我随手把歌本递给了她。“不行，不行。我唱得不好，你们就别叫我献丑了。”她显得很为难的样子。“那我们接着聊吧。”我对项梅说。
项梅没有推辞，好象很久没有向家人倾诉过一样，我感到她内心很压抑，很伤感。项梅再呷了一口茶，便又重新打开了话匣子。
“后来，我们学校从乡下调来了一名男老师，也是住在学校里，他的宿舍就在我的宿舍的隔壁，他也是单身一人。平时他对我很热情，常常送些名着之类的书籍给我看，生活上也很照顾我，我也逐渐地对他产生了好感。有时候我故意疏远他，他反而表现得更加积极主动。有时候我狂热地追求他，他还往往目中无人。在我的心里，我们是一对不是恋人的恋人，只是没有把那层纸捅破而已。我们常会发生口角，事后反而感到他更加可爱。人啊，真是说不清，道不明。往往想得到的而没有得到的东西，却常常觉得是好的。一旦即将得到时，又不知道好在什么地方。可是，当失去的时候才真正懂得它的价值。”项梅说完这段话的时候，悄悄地从茶几上拿起了一张纸巾，轻轻地擦试着自己的眼眶。从她的表情里，我也看得到她心里藏着的几分酸楚。
“说到现在的爱人我就更心痛。现在想想感觉到自己当初真的太幼稚了。我们在热恋的时候，我夸大了他的优点，甚至把缺点也当着优点。在我的理想王国里，他简直就是一个白马王子。我把他的挥霍无度当作是慷慨大方，把他交友不慎当作是善于交际。结婚后，我才清醒过来，他的挥霍无度使家里的经济拮据，他的野蛮粗鲁使我常常挨打受气。最让我不能容忍的是，他和那些狐朋狗友吃喝玩乐，经常留宿在外。时间久了我们的感情出现裂痕。猜疑、痛骂、伤害，仇恨、报复、我甚至有过了自杀的念头。一个温馨的家庭一下子变得支离破碎。我常常抱憾自己爱上了一个没有责任心的男人。”
“那现在怎么样呢”我问她说。“离婚。”她咬牙切齿，情绪很激动。我感觉到她的心在颤抖，我想她一定是伤透了心。项梅告诉我，这次回家是陪父母过年的。在她回来前，她已向当地法院递交了离婚诉讼书。
那天晚上，我和项梅聊天是断断续续的。对于她的遭遇我十分同情，但我无能为力。我同样向她倾诉了我过去的情怀，她听后也很感动，也很欣慰。同时她也为我的幸福而感到高兴。
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舞厅里的人们陆陆续续的散去。我邀请项梅和朋友一起去吃夜宵，可是项梅婉言谢绝了。我和项梅在舞厅门口就此告别，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
曾经有过的一份真爱，我却无缘珍惜。假如苍天下辈子再给我一次机会话，我会对她说：“我爱你，项梅！”假如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一个期限的话，我会大声对她说：“项梅，我会守候一万年，爱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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