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他们和蔼可亲,从小到大一直呵护着我们三兄弟。在家我排行老小。小时候,我家一贫如洗,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住的是土砖茅屋,吃的是粗茶淡饭,穿的是破衣烂衫。全家人日子过得很艰难。
我从母亲肚子里出来就有尿床的毛病。母亲说,小孩尿床是很正常的事,就像打嗝放屁一样。可是我已经八岁了,还隔三差五的在床上尿上一次。为尿床的事,挨父母多少次打,我也记不清了。
母亲总是每天半夜叫我起床撒尿。有时叫不醒,就强行拉我下床。我常常迷迷糊糊的站在便桶前,怎么也尿不出,有时候尿出了却尿不尽,上床睡着后便又尿床了。两个哥哥都不愿跟我睡一张床,骂我是个“尿床精。”我在父母面前告状,他俩少不了挨父母训斥。对于哥俩对我的态度,表面上我是满不在乎,其实心理压力蛮大。
尿床一直是父母的心病。父亲找亲戚东挪西借凑足了五十元钱,带我到县医院里去看病。医生检查后对我父亲说,尿床不用治,只要定时叫床撒尿,养成习惯自然会好。医生说的话一点不灵,我小学都毕业了,尿床的毛病也没见好。
有个星期天的上午,母亲要下地干活,叫大哥照看着厨房里的火炉,还一再嘱咐他不要吃锅里的东西。等到母亲中午回家的时候,锅里的东西没有了,只剩下一些汤水。母亲问大哥吃了没有,大哥说一块也没有吃。母亲又问大哥哥好吃不好吃,大哥指着地上爬了蚂蚁的一块肉说,没烧烂,不好吃。气得母亲狠狠的打了哥哥一耳光。后来才知道是二哥偷吃掉了。大哥挨了冤枉打,还跟二哥干了一仗。
母亲对我说,那锅里炖的是胎儿的包衣,吃了能治我的病。后来每次讨来包衣,母亲总是放在灶堂里煨着,晚上端给我吃。二哥觉得母亲偏心,心里很不快乎。有个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听到二哥对大哥说:哥,今晚我们也尿床吧,母亲也会煨肉给我们吃。当晚他俩真的尿床了。我把这事偷偷的告诉了母亲,气得母亲流眼泪,他们也少不了挨父亲的揍。
我从小到大,因有尿床的毛病,从不在外留宿。念中学那年,学校离家有二十几华里路,我不得不在学校里住宿。母亲对我千叮嘱万嘱咐,临睡前不要喝太多的水,晚饭要少喝汤。我把母亲的话牢记心中,尽管再怎么注意,第一个晚上还是尿了床。我的被子被自己尿得湿鹿鹿的,怕同学知道了会笑话我,也不敢把被褥拿到外面去晒,只好和同学一样把被子卷起来放在床上。我真的从内心感到自卑和恐惧,心理负担很重。
第二天晚上,我钻进被褥里睡觉,里面潮湿得不行,把我的裤衩都印湿了,浑身好痒好痒,屁股和阴囊的皮肤都被自己抓破了,火辣辣的痛。上半夜基本上没有合眼,到下半夜的时候,我做起了在厕所撒尿的梦来,当时的感觉真是痛快淋漓,等我醒来才发现自己又尿床了。就这样,我在学校里连续尿床三次,我的被单都能拧出尿来,在我的床边,还能隐隐约约的闻到一般臊味。我真是羞愧难当。
如果第四天晚上还在学校里睡,我多年的秘密就要暴露了。再说被褥湿得那样,也真的没法睡。我假装肚子痛,向老师请病假,乘老师和同学上课的时候,把被褥送回了家,照例晒在我家的后院里。那后院有围墙,别人看不见。
从那以后,我不再在学校住宿了,天天起早摸黑,早出晚归。那时,我的脾气变得古怪,不愿和同学交往,也得不到同学的亲近,感到很孤独,内心十分痛苦,极大地影响了我的身心建康。慢慢地我开始逃课了,三天两头不进学校的门槛。最长的一次,我旷了一个星期的课。
有一天,我父亲到镇上办事,碰巧碰到了我的班主任,他才知道我旷课的事。老师还劝我父亲让我在学校里住宿。他说,如果有什么困难也许他能帮助解决。父亲没有给老师讲我不住宿的实情。对于我尿床的事,家里人一直是守口如瓶,就连我家邻居都不知道我有尿床的毛病。也许,这就是我家的最大的秘密。
父母对我逃学的事并没有责怪,他们理解我的苦衷。只是不知道我逃课时在干些什么。有一天早上,我起床出了门。我按着惯例向生产队牛棚走去,当时我并没有想到父亲会跟踪我。当我正准备爬上草堆上睡觉的时候,被父亲逮了个正着。当他知道我每次逃课时中午饿肚皮的时候,父亲举过头顶的手缓缓的落来了。他又气愤又心痛,摸着我的头说,伢了,休学吧。你长大后可不要怪我不给你念书呀。我抱着父亲的腰,哇地大哭起来。就这样,我就永远走出了学堂的大门。
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个可怕的病一直纠缠着我,而且越来越严重。每夜必尿,尿量也比过去多一到两倍。有一次,两个哥哥的裤衩都被我尿湿了,气得他们把我赶出了房间,不再要我跟他们睡了。
没有办法,父亲只好在柴火栏里用土砖砌了个木床大小的池,里面填满了稻草,上面铺上几层农用塑料薄膜,再在上面铺上被褥。从那以后,我就睡在柴火栏里这张特制的床上。因为尿床,一年四季我的被子没有干过,晚上尿湿白天晒,一遇雨雪天母亲就用火盆将被子烘干,被子沤烂了好几床。我一想到这些,眼泪就夺眶而出,对生活都快要失去信心了。
父母为了治好我的毛病,到处寻医问药,还使用过许多土法偏方,也不见效。外婆说,这孩子可能是妖孽附身了,找个大仙给他看看。于是,父亲悄悄地从九华山请来一位大仙来家给我做法,先是叫我躺在竹床上,大仙围着竹床打转转,手舞足蹈,嘴里振振有词,接着在脸盆里烧了一刀草纸,再掐指一算。大仙说,我爷爷的坟上长了一棵不知名的树,只要把这棵树连根挖掉,并叫我把脸盆里的纸灰冲水喝掉,我的病就能好。可是,事与愿违,我真的好痛苦。
姑妈说,他们那里有个人也尿床,结了婚就好了。她提醒了我的父母。本来我早就过了结婚的年龄,同龄人一个个都结了婚,有的小孩子都上小学。我的父母只是为我的毛病伤神,却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亲事。说实话,我又何尝不想结婚呢?
有一天,母亲带我到姑妈家去了。姑妈告诉我,叫我来是为了给我介绍对象。听了姑妈的话,我的心砰砰直跳,冲着姑妈傻笑。过一会,有个大婶领着一个姑娘进了门。姑娘叫大花,她比我小两岁,我们一见钟情。她能说会道,她说她喜欢我老实憨厚。一个月内我们就订了亲,半年内我们就结婚了。
结婚的那天,我真是又高兴又紧张,心里劝导着自己千万莫尿床。可是半夜醒来,感觉床湿了一大块,用手一摸还热乎乎的。我连忙推醒我的新娘,问她是不是尿床了,她用手摸摸床单后,便呜咽的哭了起来。我想她一定也有尿床的毛病。那她干吗要哭呢?我为自己感到很庆幸,因为我们都是赤身裸体的睡在一起,要是我俩都穿了内裤,被指责的应该是我。我问妻子,你真的尿床了?妻子点点头。她说以前有过。我把妻子牵下床,换了一床新被褥,然后我们又缠绵在床上。妻子还不好意思呢。我说,尿床怕什么?我母亲说过,尿床是很正常的事,就像打嗝放屁一样。逗得妻子笑出了声。我和妻子约定,从今往后,每天晚上半夜的时候,我们轮流叫对方起床撒尿。妻子对我的话疑惑不解,看着我也没敢吱声。我忙对妻子解释说,有时我要是累了或是高兴时,也偶尔地尿回床。妻子点头答应了。但她不相信我尿床,以为我是安慰她。
说来也怪,我自从新婚之夜尿过一次床后,就再也没有尿过床了。一年后,我能产生了尿意并立即会醒,醒后自己会起来撒尿,有时候一夜要起来两次。折磨我三十个年头的尿床毛病真的好了。我从内心感谢我的妻子,是她照顾我的饮食起居,帮助我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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