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三年后,依旧是车如流水的大街上,我挂掉电话,用手挡住刺眼的阳光。眼泪终于还是忍不住跌落尘埃。飞,你说过,如果有一天你会离开我,希望我不要哭泣,不要落泪。你说,喜…
三年后,依旧是车如流水的大街上,我挂掉电话,用手挡住刺眼的阳光。眼泪终于还是忍不住跌落尘埃。飞,你说过,如果有一天你会离开我,希望我不要哭泣,不要落泪。你说,喜欢看我如花的笑颜,而不是忧郁苍白的脸。对不起,飞,原谅我,因为这是我离开你,而不是你伤害我。
一、世间繁华
是怎样认识你的?QQ里人头闪烁,而我偏偏点击了这个叫“折翼天使”的男孩,或许只因为这名字。记得那时我的网名是“堕落女孩”。忘了是怎样开始,忘了开场白是怎样吸引了无精打采的我,然后我开始与他在QQ里争论得面红耳赤。
竟然就这样上瘾了,每天下班后回到和小静租住的房子里,便急不可待地开机,登陆QQ,然后和他打招呼。每天每天,总有那么多争论不休的话题,从五点到深夜,两人在QQ里你一句我一句,聊得不亦乐乎。
很俗的开场,对不对。如你所料,某一天当我登陆QQ,发现他的头像灰暗,那一瞬心底深深失落,听到了自己叹息的声音。小静端来一碗粥给我吃,笑我:“老姐,你不会网恋吧?”我白了她一眼,说:“我没那么幼稚,不会相信网络上虚假的情谊!”,然而心底却惶惶然。因为我知道,我在撒谎。
三天后,飞的QQ亮起,第一句话便是:“丫头,前两天出差了,住在宾馆里又感冒,所以没来得及和你联系,不生气吧?”哦不,当然不!当我听到他感冒时,第一反映是紧张与心疼。开了视频,彼端的他脸色苍白,不时咳嗽。我心疼提醒他:“多喝白开水,感冒了早些休息!”
飞给了我一个无奈的笑容,说:“我也想,可更想陪你聊天!”。于是心情有那么一点甜蜜,一点羞涩,还有一点……竟然就这样沉沦在他的微笑里。很幼稚对不对。可恶的我竟然如此天真,喜欢上了网络那头的男子叫我“丫头”时宠溺的语气。然后想念的时分便寂寞无比。某一天试探着说白天上班不能上Q,没法聊天。飞很快发来自己的手机号,像一个坏孩子计谋得逞似的窃笑,记录下手机号,那头的飞却说:“我给你打电话!”
飞在无锡,而我在苏州。这算长途电话,而我知道,飞的生活一直很节俭。22岁的他早已贷款买了一套房子,每个月的房供让他压力很大,但他坚决不肯接受父母的帮忙。而我想,我欣赏的正是他的独立与上进。把电话给了他,很快接到了他的来电。声音里有一种沙哑的磁性,好听得如电台男主播。第一次通话,我们聊了五个小时,直到东方鱼肚白,飞才恋恋不舍提醒我:“丫头,该睡觉了,不然你明天上班会迟到,挂了!”
“嗯,晚安,好梦!”我说。
“安啦。丫头!”慵懒的声音里有浓密的笑意。
二、爱上寂寞
每天上线,在QQ里不再争执,多了关心,悄悄呵护。上班时偶尔给他偷偷发一条短信,嘴角会不自觉地上扬。看到好笑的事情编辑短信给他,想象那头他微笑的样子,便觉值得。一个月后发现话费高达两百。而飞告诉我,他的话费一直严格控制在一百以内,这个月高达三百。这端我偷笑。
是知道彼此心中对对方的感觉,但谁也不肯先点破。不明白他何以不说,但我是女孩子,要强的自尊使我更不会先他表白。于是在电话里旁敲侧击告诉他,谁谁谁追求我了,谁谁谁喜欢我了。飞有意无意地说:“嗯,如果是不错的男孩子你可以接受,不过这样的男生,我知道你不会喜欢的,不是吗?”。我无语,的确,自从心里住进了他,其他男生便黯然失色,纵然为我摘下星星,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更多的时候,我们挂断电话说晚安,但仍躲在被窝里,给对方发短信。一条来一条去,手机收件箱里满满储存着我们的快乐,总是舍不得删除。天亮才说晚安,已经逐渐习惯。不知不觉时间已走了大半年。半年里,我们几乎日日聊天,夜夜通电话。有时候煮着泡面聊,聊到开心处忘了吃,直到飞提醒我:“你刚才不是说煮泡面吗?”,一语惊醒梦中人,我“哎呀”一声跑去看,面早已糊成一团,不能再吃。
那年春节,飞告诉我不回老家过年,我说我也不。于是飞说,来无锡陪我。思考再三,想见他的欲望终于打破我要命的自尊,临行前小静仍一再提醒我:别被骗了,哪有女孩子去见男孩子的!然陷入情网的我如飞蛾扑火,不顾旁人的再三劝阻坐车去看飞。
到达后的两小时,是除夕夜。飞带我去他常去的面馆,为我点了一份雪菜肉丝面,因为是他爱吃的面,从不吃面条的我竟然也吃得津津有味。饭后,飞带我去公园,为我点燃烟花。当看着烟火在黑夜中绽放的刹那,心中小小的快乐迅速爆炸。感动地望着飞,他的眼睛在黑夜里笑得特别明亮,就那样深深地看着我,让我不知所措。
然后,我们回到了飞在无锡买的房子里。房子很大,是三室一厅。为了我的到来,飞特意买了新的棉被。洗漱完毕后,飞倚在浴室门口,笑眯眯对我说“早点睡觉,晚安!”,我报之一笑,然后回到属于我的房间。竟然还小心眼地将门反锁,生怕他会半夜冲进来。事实证明,小静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飞喜欢我,却没有作出如她所说的“不轨企图”,这让我更加断定,这是值得我去爱的男子!想着隔壁房间睡着自己喜欢的男生,竟然久久难以入眠。
接下来两天,飞带我去了他常去的超市买生活用品,带我吃遍了他喜欢吃的小吃店,买回来我喜欢吃的食物下厨做给我。他笑着说:“我曾说过要找个女人来照顾自己的生活,看来有了喜欢的女孩,还得我照顾他!”。第一次听到他这样露骨的表白,我脸红得手足无措。
临走时,飞送我到火车站,检票进站,而我竟然希望他留我下来。慢慢走出一步、两步。第三步跨出一半,飞突然一把拉住我,在我额头上印下一个吻。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唇齿间好闻的薄荷香,有一刹那的眩晕。当飞放开我时,我有些发怵。而飞摆摆手笑着说:“丫头,记得一回去就给我打电话,好让我放心!”,我点头,然后转身,不让他看到我落下的眼泪。
我常常会想,也许,就是转身的那一个吻,让我彻底爱上了这个笑容干净的男生吧。
三、此间花开
回到苏州,我们的联系更加勤快。那夜在电话里,我红着脸问飞:“飞,你打算什么时候找女朋友?”
飞说:“再过三年,等我25岁时,还清贷款,我会考虑找女朋友。”
我急道:“为什么不是现在?”话一出口顿觉脸颊火热。
飞沉默片刻,说:“丫头,我不想现在找女朋友,是怕给她带来负担,你懂么?在没有还清贷款前,我的生活一直都会很苦,而我不想让自己的女朋友跟着我吃苦!”
我说:“如果她愿意和你一起吃苦呢!”
飞叹了一口气,将我的心击得软软的。他温柔地说:“丫头,我理解你的意思,可我不想你吃苦。你等我三年,好吗?”
我点头。能听到这样一句,便已足够!
算不算确定恋爱关系?反正在我心里,已经将他当自己的男友。很天真对不对。
所以那天,当飞打电话给我,有气无力地说他胃下垂,在医院里打吊水时,心急如焚的我立即请假,买了当天的火车票去看他。没料到,等我出现在飞面前时,他竟然无奈地告诉我:“丫头,抱歉!我要和领导去广州开会,半个小时后就要去机场,没有时间陪你了!”
我看着他,这个我眷恋了一年的男子,心一寸一寸收紧。知道他喜欢我,知道他上进,却没料到对我的关心他如此不屑。强忍住眼泪,我笑着说:“那好,你快去吧,别迟到了!”。
飞走近我一步,我们之间的距离只有一米。飞伸开双臂,似乎要拥抱我。而我一闪身,笑着说:“我也要回去了,再见!”。
飞微笑着说:“那好,你先走,我看着你走!”
“不!你先走,我看着你走,然后才离开!”
飞知道拗不过我,只好点头,匆匆离去。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忽然觉得累极了。要知道,那天我上夜班,白天是休息的。为了看他才刚睡下便又起床,可结果……凌乱的思绪纷飞,我坐在公交车上,竟然沉沉睡去。
公交车停在无锡火车站,我买了火车票回到苏州。我决定,再也不要理这个人。虽然,我喜欢他,我欣赏他上进,可我更不能忍受,他把工作看得比我重要!
四、世事苍凉
为了能确保再也不和他联系,保证自己不再心软给他打电话,一下火车我立即直奔移动营业厅,注销了手机号,又买了一个新的手机号码。
号码换了,却变不了习惯。上班间隙,仍旧习惯性地开机,看看有没有飞给我发来的短信。随即醒悟,他根本不知道我的新号码。虽然如此,却仍像毒瘾似的,一连几天看着手机发呆。
一周后,忍不住登陆QQ,发现了大堆飞给我的留言。解释那天会议的重要性,抱歉地请求原谅。看着那些留言,我禁不住泪流满面。而我知道,在我心中,他始终盘踞着一个地位。不管我愿不愿意承认,这个我爱了一年的男生,我放不下。小静走过来,拍着我的肩膀说:“老姐,再给他一次机会!这样优秀的男人,不容易碰到!”
也许是小静说服了我,也许是因为本来就想联系。我将QQ从隐身更改为上线,飞的视频立即弹了出来。
犹豫几秒,最终鼠标还是点击“接受”,那头的飞一脸焦急,说:“丫头,别不理我。我难受!”
心中一酸,鼻尖使劲吸了吸,我撒了一个谎:“我感冒了。”
飞关切地问:“要紧吗?”
我赌气地说:“没事,不会死的!”
飞竟然说:“丫头,乖,好好吃药,明天我请假去看你!”
“真的假的?”我有些不敢置信。
但第二天,飞真的出现在我面前。心中的激动难以言喻,但我却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冷冷地将他带回家。
我做了一顿晚餐,那是我第一次下厨。平时都是小静做饭,因为我做饭不好吃。但这一次,我想为自己喜欢的男生做饭。很难吃,可飞吃得很开心:“真希望每天都能吃到丫头做的饭!”
我脸颊绯红,而小静在吃过饭后识趣地住到同事家去了。
洗好饭碗后,我和飞坐在客厅里,开着电视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而电视里放了什么,我不知所云。
飞看着我,说:“丫头,你生我的气了吗?”
我摇头,说:“你来看我,我就不生气了!”
飞坐到我身边,揉揉我头发。这个充满了爱意的动作曾让我在静夜里回味了很多遍。但当时,我只是傻傻地笑着。
飞俯身吻住我,那一刻的夜好静谧,我吓得不敢出气。
半响,飞放开我,说:“丫头,答应我,以后不准不理我!”
我微笑,也说:“答应我,以后不准为了工作就不管我了!”
飞笑着点头,将我搂在怀里,然后我们聊着对未来的设想。
他说,总有一天,他会带我去看海。因为他知道,和喜欢的男生去海边是我的心愿。
可惜,再也不会有这机会了。
天快亮时,我们各自回房睡觉。一夜未眠,疲惫的我很快进入深度睡眠。
当我醒来时,已是中午。推开飞的卧室,想看看他熟睡的容颜,却惊呆了。
床被整理得很干净,飞走了。只留下一张纸条,说:“丫头,我走了,公司有急事。看你睡得正香,不忍心吵醒你。等我电话!”
纸条轻飘飘自我手中飞扬了一圈,最后无力地落在地板上。
飞,我恨你,这个大骗子!
你先食言,所以,我也不要遵守诺言,我不要再理你了!
五、一地落寞。
两年后,当我接到一个显示无锡的来电时,立即喊道:“飞,是你吗?”
飞沉默良久,问我:“丫头,这两年你找男朋友了吗?”
我微笑,说:“没有。”
飞似乎笑了,说:“我已经还清贷款了。丫头,我们恋爱吧,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我想笑,努力牵扯嘴角,最终却让眼泪坠落。
“飞,对不起!过往的一切,我已经忘记了!”
飞似乎叹了一口气,说:“好吧,丫头,你要幸福!”
依旧是车如流水的大街上,我挂掉电话,用手挡住刺眼的阳光。眼泪终于还是忍不住跌落尘埃。飞,你说过,如果有一天你会离开我,希望我不要哭泣,不要落泪。你说,喜欢看我如花的笑颜,而不是忧郁苍白的脸。对不起,飞,原谅我,因为这是我离开你,而不是你伤害我。
半年后,飞打电话给我,说他和董事长的女儿订婚了。我一个人在荒野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说:“飞,你要幸福!”
飞,丫头,也许永远都忘不了你。只因为,你在我最好的岁月里,留下了三年的印记,不可磨灭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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