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大学的时候,同寝室的女生在新东方做兼职。
最开始的时候,她一周只去两次,一个月挣八百块钱。
常常看见她背着很大的包出去,里面装着各种试卷纸、资料和电脑,然后又背着很大的包回到宿舍。我们有一次夜聊问到她,一下课就跑出去赚钱,一个月能赚多少?她说赚八百。我们宿舍都是城市小资产阶级后代,平时里有父母供养着吃喝不愁,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心里觉得——“切,这么点钱,这么拼干嘛啊。”
——“父母花钱给你读书,是让你出去不务正业的吗?”
这是我们经过讨论后达成的逻辑,而且我们觉得自己很正确。
后来她的课越来越多,几乎变成每天都要上课。那时候我们基本上也没有什么课了,早上能起来就去上自习,起不来就叽里呱啦的聊天等食堂开饭。而她跟我们大不相同,每天满北京的跑着上课,校区似乎是公司指派的,有时候去安贞,有时候去望京,有时候去巴沟。经常是我们在宿舍睡大觉或者看一眼美剧扫一行四级英语的时候,她出去了,我们在嚼着冰棍唠着嗑,吃着火锅哼着歌的时候她又回来。她回来和别人回来都不同,其他人都是推开门的,只有她是用撞的,因为书包太重,而且坐公交转地铁又走回寝室,是很辛苦的。
她从大二做到大四,课时费从几十块钱一小时涨到了五百块钱一个小时。
有一次她回来告诉我们说:“哎呀,这个月扣税就扣了八千块。”
我心想:“妈呀,扣税扣八千,那挣得岂不是更多?”
某一次我真的被她的拼命三娘精神打动,私下里问我的室友说:“我们要不要也出去找个实习?”
“我哥说了,上学的时候就好好上学,工作的时候就好好工作,一心多用什么事情都干不好。”
我点点头,认为她哥很有见地。
回到宿舍后我们又继续兴致勃勃看美剧,半死不活翻书本,到了快毕业的时候,最早找到方向的就是那个大学的时候就一直在实习的她。
后来我反省了一下,我之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都像是没头苍蝇一样,就是在一个该认清现实的时间段还在继续做梦。
其实我在大二那一年曾经在报社实习过一个月,有一次我去采访动漫展,名叫猪乐桃的漫画家在签售,她坐在一张桌子后面,周围用铁栏杆围了一圈,粉丝和记者就以栏杆为界在那里推推搡搡,粉丝想近距离目睹偶像的真容,我们这些记者往前挤着想要占据一个能拍到正脸的位置。
我无意挤得太靠前,因为带我来的老师已经在最佳位置咔嚓咔嚓了,所以我打算靠边站,随便照几张就得。结果我刚举起相机,就听见旁边有位妇女黑着脸指着我骂说:“你这些记者太缺德了,整天拿个相机拍拍拍……”
我低头看看自己,没有站错位置,再看看她,我俩之间保持着陌生人的安全距离。我反应过来之后凝结了一肚子委屈,表示天大地大尊严最大,发誓此生绝不涉足记者这一行。
后来我再长大几岁,发现这个世界上有人对你恶语相向再正常不过。象牙塔里的我们当时的活得太朦胧,玻璃心的根源就是对于生活的真相了解不足。
天天在图书馆里看书是不能够增加对于这个世界某些方面的了解,但是极其有限,要想真正的了解这个世界,还是要和这个世界实在接触。我建议在上大学的同学在毕业之前一定要出去找一份工作实习一下,时间不要太短,最少不能短过一个月。这样不仅可以了解一些行业是怎么运作的,也可以把多数大学生很慢的生活节奏调整得合理一些,和正常社会生活节奏相匹配。
有一次,我和几位大学生讨论问题,题目大意就是说北京地铁很拥挤,应该怎么办?
有个学生掏出一个小本子,打开之后很认真的念给我听:“一般大家都是九点上班,北京地铁应该在7点-8点之间实行错峰收费,在这个时间段上班的票价低一点,鼓励他们早点上班。”
当时我就错愕了,她可能以为七八点赶地铁已经很早很早了,她显然没有在早高峰坐过地铁,显然不知道很多上班族通勤都是走对角线,显然不知道五六点就起来坐地铁的人太多了。
所以和社会脱节必然导致行为和思想幼稚,这样的人不会走得太远,就是上了路也跑不快。
人是不会嚼着薯片看美剧就成熟的。
除了了解真实的世界之外,只有和社会近距离的接触,才能够找到未来人生的方向。
现在问很多大学生以后想干什么工作,都是说要考公务员,要通过司法考试,学历高一点的就说要留校,要出国,要去研究所。这样的回答本身就是没有想象力表现,但是这很大程度上也不能怪他们,因为很多人在大学期间都只是在书本和连续剧里来感知这个世界,他们对于这个世界丰富性的了解两页纸就写完了。
他们也许并不想要这样的生活,可是糟糕的是,他们也想不出要过什么样的生活。
于是大学生过得很麻木,不会悲伤,不会感动,书生气倒是有,但是不风发,不向上。
年轻的时候把日子稀里糊涂的过,真的挺可惜的。
马英九在台大读大二的时候就参加了保钓运动,从此放下了之前想要教书的想法,决定此生投身政治;迪奥大学读的是政治学院,他小酒馆和画家、摄影师、作家等的交往中,发现服装才是自己的真正的热爱。
而如果只是宅在那里,什么也发现不了。
所以我希望年轻的朋友从书斋中走出来,多出去走走看看,和不同的人聊天,多了解众生百态。去过了医院才知道健康的可贵,受过了打压才能知道这个世界公平和投机并存,领教过虚情假意才知道真心的宝贵。
台大教授傅佩荣层给出过三个问题,把这三个问题回答了,人生便明朗了:
什么是值得我追求的?
什么是值得我尊重的?
什么是值得我珍惜的?
这三个问题我在上大学的时候就看到过,那时候我脑子里一片空空,完全答不上来。
现在我大概有自己的答案了。
如果你看到这三个问题,脑袋里空空如也,说没有什么是我值得追求的,没有什么是我值得尊重的,没有什么是我值得珍惜的,那有些遗憾。最可怕的事情就是把自己活成墓志铭,漫长而简短。
不过还不晚,只要抓紧去寻找方向,充实生命,就好了。
我相信任何时候的努力都不算晚。
而且凡是奋斗过的,必然留下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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