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一把摇起来会咯吱咯吱作响的老藤椅,一本过期杂志,一杯加了糖的咖啡,或者是一杯茉莉花茶。下午两点的时刻,我坐在阳台上写字,很零碎的片断,幻想中的故事。我用黑色的笔…
一把摇起来会咯吱咯吱作响的老藤椅,一本过期杂志,一杯加了糖的咖啡,或者是一杯茉莉花茶。下午两点的时刻,我坐在阳台上写字,很零碎的片断,幻想中的故事。我用黑色的笔一笔一划地在洁白的纸上写字,偶尔会停下,看细碎的阳光跳跃在那些字符上。光线从这一行移到那一行,有时会伴随着笔落下的阴影,就这样看着它过完一个下午。我知道这是很无聊很孩子气的动作,但依然乐此不疲。
我会突发奇想地想起来画画,从阴暗的地下室把画板搬出来,因为太长时间不见阳光,画板有些发霉的味道,但我喜欢这种味道。我把七彩的油墨大片大片地涂抹在纸上,有时是金黄的油菜花,有时是蓝色的天空,有时是洁白的云朵。所有的风景中总有一个帅气的男生。我的男主角都是你,穿黑色外套的你,站在寒风中的你,趴在桌子上睡觉时的你。我画好,装入一个大信封里,然后坐公交车绕大半个城市去默非的工作室,请他帮我修改,装订。
默非是个画家,而且是个相当成功的画家,有自己的工作室也出过画展,据说他的画展举办的很成功,可惜我没时间去看。默非家离我很远,他的工作室在全市最繁华的地段,站在天台上可以看到很漂亮的夜景。还有他家那只带斑点的小猫,默非总是忘了喂它吃的,它抗议饥饿的时候就会被默非关在门外,很可怜的样子。
我轻轻推门进去,默非正坐在窗户前面,支开大画板为某一本杂志画封面。我知道他画画的时候喜欢坐在这里,就如同我喜欢呆在天台上画画。我还知道他画画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不然就会发很大的脾气。于是我安静地坐在角落里,果然,他转身拿颜料的时候发现了我。我说,默非,我想学画画。
他突然就笑了,然后说好,好。对于我的要求,默非从来都不会拒绝,我知道的。
我把信封交给他,未了,告诉他,我马上要搬家了,新房子可能会离这里很远,如果有空的话就会过来学习画画。默非住的是很繁华的地段,而我住的却是寒酸的贫民区,并且还会越来越贫。春夏秋冬,我只有两套校服可以穿。白色,时间久了也不再那么干净。但是默非仿佛看不见这些,他总是对我很温和的知,对我百依百顺,对我呵护有加。但其实我也没什么,默非大我十岁,所有的暖昧都会被时光打磨得干干净净,不留一点痕迹。
而你,伊之竹,你不同。
一个人将会怎样喜欢上另一个人呢??是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亦或是两个人结婚了才开始培养感情,像电视上的那样。我只记得那是在冬天,但那一天却出奇的暖和,太阳暖洋洋地照在大地上,连河面上的冰都开始融化。我提着大包小包走在学校外面的那座桥,看见河水开始有了一丝波动。听到同学在背后喊我的声音,我转过头,就看到了你。
你正坐在出租车里,穿厚厚的羽绒服,包裹得像个笨拙的企鹅。擦身而过的时候我们有了三秒钟的对视,其实我不知道那算不算对视,因为你的眼神一直漠然地望着窗外,没有焦距的样子让我不确定你是否看到了我。到现在我依然无法形容出你的样子,因为其实我已记不清楚,但那时的我却十分肯定,对于爱情,我是属于一见钟情的。
伊之竹,你肯定不知道,那晚我就做了一个梦,并且以后经常做那个梦。梦里是一片粉红色的花海,你就花海的那头,我向你的方向奔跑,跑着跑着就找不到你了,只留下一句“你不要这样”在空中久久回荡。
多煸情的情景呀,我在凌晨两点钟醒来,脑子里盘旋着只是这个场景。于是我扭开台灯,开始写字。当我写完第一行的时候,那个女人气冲冲地朝我吼:“死丫头,电费不要钱呀,是你出还是我出??”我听得出她气急败坏的样子,也能想象到她慌慌张张穿衣服的狼狈样子。我在衣橱里找到一件旧外套穿上,走到她的房间门口,对着她的门大声说:“电费不是你出,也不是我出,是我爸爸出。”然后我很骄傲地转身走了,我知道那一刻我在扮演着一个公主,但是我却清楚自己是怎么也演不像的,因为我不是公主。
我在车站的候车厅里坐着,冬天,凳子冰冷的刺骨,我好不容易才把它捂热。我睁着眼睛想象着伊之竹的样子,直到天边泛白,像那条死去的鱼的肚皮。我坐清晨的第一班车去默非的画室,从起点到终点,只有我一个人。我在门口拼命按门铃,然后听到里面传来唏唏嗦嗦的声音,两分钟后,默非睡眼惺松地来开门,看到是我,惊奇地大叫,你怎么来了。
我白了他一眼,径自推开他走进去。你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交通工具叫公交车吧??默非用看怪物的眼神看我,我不理会他,把鞋脱掉,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据说这个沙发是默非的宝贝,美国带回来的,很贵。我故意在沙发上扭来扭去,弄出很大的声响。默非满头黑线地看我,终于,我找到了最舒服的位置安静下来,抬眼对默非说,去给我做饭。
默非边摇头边滴咕:“没想到师傅会这么对你。”我拿出一个抱枕朝他砸过去,他很轻松地接住,然后笑嘻嘻地放在我身旁,转身进了厨房。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默非正一脸哀伤盯着我看,桌子上摆了一碗看起来很好吃的面。我不理他,径自拿起筷子开始狼吞虎咽。不顾淑女的形象,我在默非面前从来不是淑女,没有什么好顾及的。把最后一口汤吞进肚子里,我满足地拍拍肚子,伸出手:“默非,给我钱。”他乖乖地拿出钱包,抽出两个小红牛递到我手里。我大大咧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默非,你真是个好人。”
我是在默非的书架上看到你的照片,当时我正吃饱了没事,在闲翻默非的相册。那张照片应该是最近拍的,你站在一大群年龄相仿的人中间,那些人都露出洁白的牙齿。我不知道你的牙齿是不是也很白,因为你没笑。我指着照片问默非:“这是谁??”“伊之竹,我的一个学生。”默非在画板前抬头看了一眼,答道。之后我便回去了,当然,走之前,我对默非说:“我这几天会来学画。”
当然,我跟默非学画,纯粹是个阴谋。我爸爸是默非的老师,或者说,我曾经的爸爸是默非的老师。因为曾经的爸爸是个把画画当作灵魂的人,他每天起很早在画室里画画,有时候我半夜醒来还能看到画室里亮着的灯。但是自从那个女人来以后,他就再也不画画了,甚至为了那个女人,把画板都收进了地下室,再不也动画笔了。因为那个女了说讨厌油墨的气味。
默非十七岁才开始跟我爸爸学画画,十七岁,有些晚。但是默非天赋很好,对光线的感觉和物体的形状都把握得很好。我知道爸爸很喜欢他,所以很用心地教他,虽然爸爸不再画画,但是教默非还是够水平的。我看得出妈妈也很喜欢默非,经常拿水果点给他吃,我曾经无比地妒忌默非,因为他可以得到妈妈的赞赏,而我却不能。
当时我才6岁,正在上幼儿园,小班。我记得那时的木木是学校里最骄傲的公主,对那些流着口水腆着脸要和我玩的男同学看都不看一眼,因为我讨厌他们身上的鼻涕,还有那看似怎么也擦不完的口水。我喜欢和默非呆在一起,看他用大大的调色板调出各种各样的颜色,然后尽情地涂抹在白色的画纸上。但是默非从来不跟我玩,更不会主动跟我说话,因为他的小女朋友每天都在楼下等他。默非下了课就会飞一般地跑下楼,然后牵着那个女孩子的手从我的视线里消失。
这件事曾经一度让我非常不爽,于是我威胁他,如果不跟我玩,就把他早恋的事情告诉爸爸。默非当然不敢让爸爸知道,因为他知道爸爸有多么厌恶这件事。所以他不得不答应我,跟我玩,并且想尽办法讨好我。
后来的这些都是默非告诉我的,因为一个5岁的孩子实在记不住那么久的事情。尽管默非每次说的版本都不一样,但我还是相信他,我知道他不会做出伤害我的事,因为他敬佩他的老师,也就是我的爸爸。
伊之竹,你知道吗,现在我就坐在你的身后,假装虚心地学习,实则是在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我知道你不爱说话,但是朋友却很多,因为你讲义气。我看见默非正让在讲台上讲物体的比例与分割,于是我偷偷拿出一张白纸,开始画素描。
我终于还是被默非发现了,你们都在画圆柱体的时候,我在画你的后脑勺。默非用手指狠狠地敲打我的画板,并示意我出去。我头一次看到默非用这么严厉的目光盯着我,让我心生畏惧。一直以来,他的宠爱让我忘记他大我10岁,已然是一个大人了。
而身后,你们早已经炸开了锅,除了瞎子,任谁都看得出那幅左耳戴一颗耳钻的后脑勺画的是你。那一瞬间,我像被人扒光了衣服,把自己的心事赤裸裸地展现在众人面前。我步履艰难地跟着默非走出了教室。
走廊上,只有一盏昏黄的灯,正随风来回摆动,在地上拉出一道斜长的摆动着的影子。默非问我:“你就是因为这个才来学画??”我不想骗他,很诚实地点头。“那么,请你不要来侮辱艺术。”默非的声音很低沉,我知道他在尽力压制自己的怒火。而默非不知道的是,我的自尊心因为他这一系列动作而被摔得粉碎。
我之后再也没有踏进那个教室,我发誓再也不想见到默非。默非的十六岁早已过去,他早已忘记,对于一个十六岁的孩子来说,维护自尊心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情。但我还是破例了,我去找过默非,我要拿回那张画。如果我跟伊之竹就这样再也见不到了,那张画是我惟一的纪念,所以我要拿回来。
事实上,没有等我去找默非要画,那张画就自动回到了我手上,是伊之竹送来了。画的背面,用很潦草的字迹写着:木木,这个星期天我会在游乐园等你,不见不散。我拿着那张画看了好久,把那19个字认认真真地看了不下二十遍,终于确定,你邀请我去游乐园。
游乐园,游乐园,我不知道怎么穿校服裙去游乐园。我开始翻找衣柜的每一个角落,但都是徒劳,是呀,你怎么能指望在一个破箱子里找到一件公主裙呢,这不是很可笑的事情吗??但是我要怎么去游乐园呢,第一次的约会,心爱的男生。然后我的目光落在了那扇虚掩的门上。
那是我继母的房间,我知道在床头柜上放着她和她儿子这个月的生活费,我偷偷看到的。然后我的脚步仿佛不受控制般向房间移动,脑子里闪现出我穿着华丽的公主裙和你在游乐场里翩翩起舞的情形,王子与公主般的装束,多么相配的两个人。我迅速打开抽屉拿出钱,厚厚的一叠,我捏在手中,心里在不停地出汗,浸湿了那叠钱。
但是大门突然开了,然后是高跟鞋的声音,那声音在不停在向我这里移动。我想躲,但不知道应该躲在哪里,衣柜还是床底下??最终我哪里也没有躲,只是呆呆地站着。那个女人看到了我,先是一脸的惊讶,但是却没有意料之中的尖叫与喊叫,她平静地站在那里,与我对立相恃着。未了,她只是摇着头,用无比失望的眼神看我:“木木,你这样子,你妈妈该有多么难过呀。”
我突就就动弹不得,像被雷击到了一样,眼泪无声无息地落下。是呀,我这是做什么呢,妈妈在的时候,一分钱都要省,自己从来不舍得穿好衣服,却不肯让我受委屈,把我打扮得像骄傲的小公主。我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我呆滞抬起头,然后把钱放回原处,低着头开始往外走。经过她身旁的时候,我小声地说了声:“小姨,对不起。”这是我第一次叫她小姨,我看到一颗晶莹的泪珠从她脸上滚下,然后掉到地上,摔得粉碎。
生活正如同你所看到的,这错综复杂的家庭关系,全是来源于我那个生性浪漫多情的画画爸爸。他喜欢妈妈的温柔贤惠,却在流浪的时候爱上了后妈的直性率真。他爱所有的好女孩,惟独不爱我。就算我是她的亲生女儿。
伊之竹,你说,在这样的家庭中,我还怎么做骄傲的公主??我还凭什么逍遥自在的谈恋爱呢??
所以,高中毕业前的两年,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我成绩不好,自己觉得没有读下去的必要,小姨更是巴不得我赶快辍学。于是,我在高三的下半学期去了南方打工。我开始在电子厂里上班,一天十二个小时,下班就累得不想再动,后来我找到一家歌厅,和几个在厂里认识的男孩一起组建了乐队,每天晚上在歌厅里驻唱。很落寞的生活,但是很安心。
默非最终还是找到了我,他找到我的时候,我正站在舞台上唱歌,很抒情的一首慢歌,没有摇滚的音乐,没有晃荡的灯光,我一眼就在人群中认出了他。我知道他不理解,但我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散场的时候,我收拾好乐器准备离开,他被一个人抓住了手臂。是默非,我记得他的气息。他问我:“我的酒吧要开业了,你们愿不愿意去做驻唱,和你的乐队一起。”
我忽然就笑了,笑得很开心,笑到流出眼泪。
一个月后,默非的酒吧如期开张,开张那天,所有的人都被我们震惊了。也许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一支如此完整的乐队,而且是如此的年轻。他们更不知道的是,年轻的外表下,大家都藏着一颗沧桑的心。那天晚上,沉寂了好久的小镇终于热闹了起来,甚至还放了烟花,我和一群孩子又蹦又跳地欢呼,一直闹到凌晨四点钟,大家才疲惫地睡去。
没有人知道,我在烟花燃尽的那一刻,静静的流下了眼泪。其实我真的很开心,真的,只不过想到了你才会流眼泪。你也许根本不会记得,曾经有个木木的女孩子,坐在你的身后画你的后脑勺,你更不会记得,她和你约好去游乐园,最终却失了约。我想,你肯定不会记得了,你的生活应该是阳光明媚五光十色的,你那么骄傲,那么优秀,怎么会记得如此平凡的木木。但是那年那月,如果没有你,和你带来的一切,我也许到今天也学不会一个词。
那叫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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