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他们曾经彼此深深相爱着,却永远也无法在一起!
“雨薇!”
雨薇在手忙脚乱中,听到有人叫她,“明浩,是你!”雨薇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雨薇看见明浩两手拎着许多食品,装璜华丽,还有一大束百合花。
雨薇的心弦一下子绷紧,但还是不易察觉地把手中的便盆,和脚边脏乱的衣物,推放到丈夫的病床下。
然后,淡然地转过身,努力挤出笑容面对明浩,可还是让明浩看见她鼻尖上沁出的汗珠。雨薇掩饰着去接明浩手中的鲜花,她知道花语——百年好合,雨薇陡然心生不快。
“他,人呢?”明浩没有注意到雨薇眼中的复杂。
“送理疗室去了。”雨薇隐忍着。
“病情控制住了吗?”明浩关心地问。
“问题不大。”她不想多说什么。
……谈话出现了不应有的冷场。
多年不见,双方都静静地打量着对方。明浩,得体的深色西装,配一条浅灰色的暗格领带。沉稳中平添几分儒雅,与当年的明浩判若两人。那时的明浩,在雨薇眼里,常常一副跑码头的混混模样。一身洗得不看有出底色的旧衣裳,却刺眼地缀着几块蓝色补丁,好像故意张扬似的。而盘腿坐在地上,随地吐痰的不伦不类,更让雨薇不知说他什么才好。但明浩聪明,肯吃苦,也很会关心人,有着侠肝义胆的江湖情结。只不过,他这样的形象,是不是为了迎合工人出身的局长,以及他的用人标准,还是别的原因。总之,这无论如何都不入雨薇的眼。雨薇其实并不嫌贫爱富,但这样的故作姿态,却让雨薇反感。
此刻的明浩,也在看雨薇。岁月的流逝,并没有给雨薇带来更多的变化。那张清婉秀气的脸,还是那样柔和恬静。薄薄的嘴唇,弯出的唇线还那么迷人。只是那双明亮的眼睛,却多出了几许忧郁。一定是这次意外的打击,不经然所留下的痕迹。明浩的心不由莫明地被牵痛着。
尽管当初雨薇无视他的等待,决然选择了并不了解多少,如今躺在这家医院,极有可能从此瘫痪在床的人,作为自己的丈夫。可是,明浩还是忘不了她。
“明浩,你是来看我的难堪吗?”雨薇在心里透视着明浩。
“雨薇,有什么需要我帮助吗?”明浩却一脸诚恳地问雨薇。
是的,如今的明浩已经有了足够的能力来帮助雨薇,关爱雨薇。权力,地位,经济实力,都不是雨薇可估量的。更重要的是心,明浩还在心底深深爱着雨薇,他想帮她度过难关。是的,经过多年打拚,他付出比常人更艰辛的努力,甚至是雨薇曾经那么瞧不起的……他顾不了那许多,他只想给雨薇应该有的幸福,其他的全不重要。他如今有这样的底气,他要纠正自己在雨薇心中的形象。可是,雨薇,会接受他的帮助吗?
“不,不需要。”雨薇轻轻却又坚定地回答。
“雨薇,我是真心……”明浩欲言又止。
“不,谢谢。”雨薇其实已感觉到明浩的诚意。
可是,明浩也许永远不会知道,雨薇当初是因为太了解明浩了,他的追求,他的野心,还有对她的爱。然而,爱情是什么?雨薇以为,爱情就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人格和思想深度,人的尊严,才能的了解和崇敬。而明浩恰恰忽略了其中最重要的一点。
“雨薇,请告诉我,无论我怎样做,你是不是都不肯给我机会?”明浩直视雨薇的眼睛。
“别这样想。你这时来看望我,已使我感动,我不该猜测你。”雨薇内心的冰层在融化。
曾经,明浩的努力,让雨薇时常记得他的好。
雨薇喜欢读小说,明浩就从各种渠道想方设法给她弄来。他自己却不看,也没时间看。用他的话说,他要为自己的将来奋斗搏击。三毛的,琼瑶的,亦舒的,凡是明浩给她的,雨薇照单全收。然而,正是这些书喂饱了雨薇瘦弱的幻想,却也逐渐拉开了与明浩思想上的距离。这,不知是他们谁的悲哀?
还记得那本高中化学辅导书,是明浩千方百计,骑自行车跑了很多路买来的。雨薇很想要,却又不敢要,她害怕自己不能承受他的情意。因为此时,明浩眼里已明显有了太多的爱意。在明浩翻脸烧书的一刻,雨薇拉开房门逃掉了。
后来,直到雨薇把自己耽搁成大龄青年,在慌急中嫁掉。那已是时过境迁的事,不是雨薇不给明浩机会,而是她怕自己给不了明浩幸福……
如今的明浩已非昔日的明浩,却依然肯放下自尊,不知道从何途径辗转找到她,在她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出现在她面前。他宽厚的肩膀完全可以让她涂抹柔弱的泪水,帮她扛起所有的困难……然而,不能够!她已经没有资格去接受他的关爱了,她不能深陷进去。她必须再度逃离,学会用自己的坚强,去面对所有的风风雨雨……
这时,护士送病人回房了。雨薇默默地走到明浩身边,轻轻拉过他的手,“明浩,谢谢你,你走吧。我会记住你,也记住你第一次送的花。”
明浩像被催眠似地,一步一步走向病房的门,临出门时扭头回望雨薇。
雨薇也正抬头目送他,那双清澈的眼睛,一直在明浩记忆中,也永远在明浩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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