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了,偶尔有烟花划过天际让这个夜少了一份静谧。那几盏灯还在亮着,感觉有些诡异却很温馨。偶尔几个夜归的人将影子拉得很长,然后渐渐消失在巷子的深处……
——题记
六月天,我走在即将阔别的校园小道上,眼睛有些模糊,开始想念那些在时间轨道里逝去的日子。那些已经拼不成图片的片段开始在微风中飘荡,然后在一个个缝隙里安身,我转身才发现夏天已经来了。生活开始变轨进行着,而我也逐渐适应了这个节奏。在这个炎热的夏季我开始恐慌,害怕自己在离开校园的那一刻将所有的一切一并丢弃。
蓦然,我想起母亲模糊的身影,忘了多久没有打电话问候母亲一下,忘了多少个夜里拨弄着那块玉佩入眠。原来,生活只是辗转时间,而情感却沉淀了下来。转眼,这是我离开家的第六个端午佳节了,不知道在家的母亲是否还会像以前一样,早早将粽子包好放进锅里,然后调节火候慢慢蒸熟。
端午节越来越近,思念的情愫也越演越烈。时光在不断转移,我却始终没有办法抓住它的麟角,只好随着流光辗转流离。远方的母亲是否一切安好?现在是不是在跟邻居调侃?那只小狗还会站在门边欢迎我的归来么?我苦笑,一切已经渐行渐远了。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还可以回到那个有粽子飘香的日子么?
我翻阅着曾经的日记,然后用笔勾勒才发现那些日子的远去有迹可循。我还没来得及回首,它已经跑得很远了!我说过,每个端午节一定要给母亲一个电话,这是离家时候我给自己许下的承诺,奈何时间流转,我连这一点卑微的诺言都难以遵守。母亲,孩儿在外面很想念你包得粽子,因为你总是说:“吃了这个粽子就会想念家的味道。”我那时,只是觉得粽子很美味,从没有想过离开家的一天来得那么快。
那年,我收拾着简单的包袱,在离别的车站挥手告别母亲。转身才发现母亲一直站在风里,我一直看着你形成一个黑点消失在车站的尽头。坐在车上,第一次觉得不舍,那些熟悉的景色随着行驶的车子不断倒退,然后进入一个陌生的地方。也许因为恐惧,也许因为想念,我一下车便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母亲说:“安全到达就好,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我只是安静听着,眼睛便不停使唤酸酸的。末了,母亲补上一句:“你的包包里还有两个粽子。”
挂了电话我打开包包,发现那两个粽子已经变得丑陋不堪,我一边吃着一边流泪。从今天开始,我要学会独立了。转身,向未知的方向走去。
我在想到底是生活磨灭了情感,还是情感经不起时间的蹉跎,我一边忙碌自己的学业,一边策划着自己的未来。那个端午节,我没有吃到母亲包的粽子。看着穿梭的人,一个个手中拿着粽子,怎么都想不起母亲包粽子的情形,只记得粽子大馅又多。也许,我该给母亲一个电话了。
接下来的生活越来越忙碌,我变得冷漠。电话少了,问候也变得吝啬。偶尔一个母亲的电话,我也只是说:“妈,我现在很忙,有空我给你电话。”母亲还未来得及反应,我便把电话挂了。后来弟弟告诉我,母亲那天对着电话愣了很久,然后转身回房间。那一刻,我才发现自己很不可理喻。母亲的那个电话只是为了告诉我:“端午节,记得买一个粽子来吃。”
原来时间不但可以磨灭情感,一样可以磨灭记忆。
高考过后,我便只身离开家,来到另一个陌生的地方求学。因为路途遥远,一年回去一次,我知道以后的端午节都不可能在家里过了。我时刻记得母亲说过:“孩子长大了,走远了。我只能在原地张望,等待孩子的归来。”那时,我只是说:“妈,不用担心,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会照顾自己的。”转身,只留下一个坚决的背景,我知道母亲一定等到车子开了才会离开。
生活把多余的一切填得满满的,我忙着考证书,忙着考期末,总之只有音乐才是我的好朋友。我忘了生活是怎么演变的,渐渐给家里的电话越来越少,有时只是一个信息,心想这样便足够了。我忘了:“儿行千里母担忧。”在母亲的眼里,我永远是那个长不大的孩子,在哪里都是她的孩子。每次她打完电话总是让弟弟发一个信息:“孩子,在外面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记得和家里说,人多做什么都不会那么难。”我看着信息,眼帘开始迷糊。
今年我终于迎来人生读书生涯的最后一年,临近端午节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将心里的情感传输给母亲。只能默默发信息告诉母亲:“妈,我一切安好,你要注意身体。”感觉短短的几个字,却在手里琢磨了几十分钟才按下了发送键。母亲便来了电话:“毕业了,一定要好好注意身体,妈不能给你什么,一切只有靠自己了。端午节快到了,记得给自己买个粽子吃一下。”我静静听着然后笑了……
母亲,我忘了告诉你,我从离开家那一刻,我都忘了端午节吃粽子的习惯。每一次你提起,我也只是敷衍着。这个端午节,我似乎看到你包粽子的身影,我该如何为自己的谎言定一个结局呢?我知道,你一直为我们几兄弟操劳着,却未曾听过见你的埋怨。你总是说:“生活再苦也会有出路。”我笑着:“是的,我们就是你的出路。”母亲笑了,那声音一直荡至心底。
端午节到了,母亲你准备艾蒿了么?忘了告诉你:我最喜欢你包粽子的样子!下次端午节,我一定回家和你过一个端午节,我们一起包粽子好么?
夜深了,我不知道该如何将情愫寄存,唯有文字替我带去问候:母亲,端午节快乐!
编后语:时间远逝,容颜易老,在有限的时间里,父母亲需要我们的关注,一个电话,一个问候,便是他们心里最好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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