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清明,我独自到云南去看一位女兵,不为恋情,亦不关风月,因为,她已经膜目地下二十年了。假如她今天还活着,她也不可能是我的终身伴侣。那么清纯灵秀的姑娘配我对她是一种耽搁……但是,她和我的确有过一段浓得化不开的情缘,一切都 缘自一本《读者》杂志。
草坟基碑沉,戎装女儿容!朝着这些点燃纸火,轻轻地放一本四月份出版的第八期《读者》,直升的纸灰烟火旋转了一下,远处麦苗青菜花黄。在盎然春意中,我分明看到轻灵美丽的女兵张开双臂飞也似的向我跑来……
姑娘劳名吴霞,那时是我们师部医院的一名护士,她的父母都在我们集团军的军部供职。由于自幼受军人家庭独特氛围的陶,吴霞的骨子里有一种温和友善、大方果敢的天性。有几次我注意过贴在医院墙壁上感谢信,其中都有部队的军人或驻地的老百姓专门写给她的。
年冬天,一种由鼠疫传播的出血热病在部队蔓延,死了好几名军人。一天下午,我突然满身都是红色斑点,持续高烧,四肢无力,被连队火速送往师部医院抢救。他们是如何救治的,我不知道道,因为从入院到第三天清晨我都处于昏迷状态。那是一个飘雪的清晨,终于苏醒的我睁开眼睛,窗外雪花漫天。
吴霞在热水里温了毛巾,拧干水分,敷在我正挂着吊针的胳膊上,然后用一双明澈的眼睛看着我,轻声问了句:疼吗 ?外表和内心的和谐美被她用简单的举手投足演绎得淋漓尽致。转身出去的她拿进来一本杂志,放在我的 床头,轻轻地说这是一本《读者文摘》,编得挺好的,寂寞了看看,她能让你静心,能给你疗伤。我细细品读了这本杂志,一篇篇或精美或禅意深深或富含人生哲理的精彩文章让我的病中时光没有虚度,从此,我认定了这本杂志,亦认定了这位好姑娘。
不久,在南疆前线一次重要军事行动中,吴霞身负重伤,被送到昆明陆军总院抢救。当时我是步兵分队一名普通的侦察兵,军令时时催征,使命重如山岳,我不能获得特准去看她。我只知道在那次军事冲突中担负救护任务的她特别勇敢,她在抢救第5个受伤战士时,头部受伤,鲜血直流,那位接受吴霞包扎的伤员用手指着她脸上的血,急得哭出 了声。平时用一颗爱心感动过军熏营和驻地的吴霞,犹如一束那时几乎誉带全国的老山兰,其馨香历经枪林弹雨的洗礼愈加芬芳。
吴霞住院疗伤期间,我给她封信,还专问到边城麻栗坡为她买一本《读者文摘》,我知道她热爱这本杂志, 正像她说的,这本杂志能静心疗伤,我愿她早回康复,平安出院。一周以后的那个下午,白云低垂,阳光归隐,我心里慌慌的,感觉像有什什么不祥的事就要发生, 记得刚吃完晚饭,部队政治处的王干事把我约到一个山洼处,表情沉重地告评说:“吴 嗅霞牺牲了。有一封信和一本杂志她说无论如何要递给你。”
战友主华:
你寄来的《读者文摘》我看了,谢谢你的关心和友谊!这几天我的伤口开始恶化,恐难治愈,感觉生命之烛越来越微弱。如果我走了,你买了《读者文摘》,烦你读几篇你认为最精彩的给我听听,人死后具有在天之灵,我想我会听见
吴霞写于1986年2月5日
肃立原地的我木然呆站了很久,我难以置信世事竟然这般无常——部队开拔的头一天晚间,放映电影《高山下的花环》,她在放映场地还郑重地叮咛我:“到前线保重!” 到南线后,我们在总政歌舞团赴前线慰问的演出现场又一次遇见,她见我有些发胖,重重地在我的胸前擂了一拳,婿然一笑说:“小伙, 到了战场竟也长肉了。”在那次战友生日聚会上,受大家的怂恿,我和她唱了《血染的风采》《十五 的月亮》,他们都笑闹说我和吴霞很般配,能成为一对好夫妻。
我也萌动过和她结成连理的幻想,但还没来得及吐露, 她就永远地远逝了……清明时节,脆在她的坟前,往事重新映现,一切仿佛都是昨天刚发生的,可是此时此地一个已沉寂地下,一个只能放一事《读者》在她的坟前, 泪 水滑然。
吴霞牺牲以后,订阅《读者》五成了我生活的一项重要内容,因为,即使我一无所有,我可以做一个读者;我可以什么都不图,但只要能告慰吴霞的在天比灵就足够。在无数个无眠的夜晚,我遵循吴霞遗信中的嘱托,手捧杂志,读一些绝美的篇章给她听,有许多次读着读着声音哽咽,眼睛模糊,恍惚中见她就在眼前,仔细看去,却什么也没有,只有盈空星月为黑夜秉烛。
以上就是小编为您精心准备的“爱情故事 清明,放这本杂志在你的坟头”相关内容,希望您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