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工作以来,事务繁巨,很想回家,但很少回家,娘每次让人代笔来信都想让我常回家看看,并且在信中常常重重地落上一句:“儿啊,见你一面比给娘一百块钱都心宽!”
今年,我娘已经78岁了,按照娘的话说,我的姥姥因为疾病,在这个世上仅仅活了58年,相对姥姥的年龄,娘说她自己已经很知足了。但我想,人生苦短,世事无常,娘为我们整整操劳了一辈子,好不容易赶上个好时候,活98岁或者更大一点,那又何尝不是应该的呢?
为了不让娘过分惦念,眼下,我实在应该回去看看她老人家。
12月的北国,寒气袭人,黄沙扑面,但我还是如期到达了家乡那个熟悉的小站,久别的思恋变成了一种归根的急迫,我挎着20多斤重的东西逆风向前。从车站到家里有15里的“黄土高坡”,开始走起来还好些,但没多一会儿,脚上就注了铅,赘得我走走歇歇,走走望望,怎么还不到呢?怎么还不到呢!下车时的那点儿精气神儿,归乡的激情,不知不觉全消释在了路上。
深冬的晨风不时掠起我额前的头发,吹得脑门生疼。风越刮越来了劲,走了半个多小时,还没走出3里地。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可算是见到了人家。然而,游子探母的喜兴劲儿被交通不发达的山沟沟给搅了个乱七八糟——古人为啥要把好好个村落建在这么个荒山野岭呢?我边向前挪着发沉的双脚,心里边发着牢骚。突然,一辆自行车从坡上疾驰而下,到我跟前时甩下一句:“你娘在坡上等着你呢!”一股冷风掠过,自行车侧身闪去。我没顾得上看清说话的人,便急抬头向坡上望去。果然,透过黄土尘风,隐隐约约的,隐隐约约的,一个瘦弱的身影在寒风中摆动。
娘生于旧中国。小时候我常听娘说,她小的时候缠过脚,非常疼,把骨头都缠折了,也没感动上帝,始终没有上了学。所以,娘十分羡慕有文化的人,娘对我们的学习要求很严,教育我们在生活上要艰苦朴素,在学习上要勤奋刻苦。
记得我上三年级的时候,家里的生活还很艰难。我穿的一件黄布褂子破得厉害,但娘还是一针一线地补到深夜。第二天叮嘱我:“假期别穿,等上了学再穿。”农村人的收入没多少来向,一分钱狠不得掰开两半儿花。为了供我们上学,娘常常给生产队干完活,还要给猪拔草,有时一拔就是一中午,午饭让姐姐做。下午干完活就更不用说了,常常在掌灯时分才背着一背草摇摇晃晃地回来。娘对我们说:“一想起旧社会,狠得娘牙根都痒痒,怎么就不让女人上学呢?你们赶上了好时候,可得好好学习呀!”
“儿啊!儿啊!!”娘的呼唤,打断了我的思绪。眼前的娘,我的亲娘啊,就像故乡的一尊根雕,风尘中透着完美,苍老中透着刚毅,一种盘根错节的东西逼着我的眼泪,此时的寒风、黄沙、沟坎,在娘的面前似乎都变得柔和而服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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