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出生在解放前,具体年月不详,是个独生子。独生子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十分少见,其中原因不是奶奶不能生育,而是爷爷的吊儿郎当,让奶奶过早守了活寡。
爷爷年轻时不务正业,“吸大烟,哈老海”,为了筹集毒资,差点没把父亲和奶奶卖掉。不久之后,爷爷终于去了白胡劳改农场,至死没有出来过。年轻的奶奶终生也没有再嫁。与奶奶同一个村的姥姥告诉我,有一天爷爷毒瘾发作时,抱起爸爸就往村外跑,企图把父亲卖掉换取吸大烟的钱,若不是村里人及时拦住,父亲就被卖掉了。
少年时期的父亲非常争气,一个人在城里上学,经过多年打拼,二十出头时,就在公社信用社当上了副主任。就在父亲在事业上蒸蒸日上的时候,一个意外事件断送了他的一生,也改变了他一生的命运。父亲的上司信用社主任为让自己当职员的妻子当上副主任,设计了一场牌局,父亲作为一个看牌的,“获罪”后被含冤开除工职。直到20多年后,父亲45岁那一年,这个冤案才得以平反,父亲虽然恢复了公职,他再也没有当初的朝气和干劲了。
回到村里后,父亲当了一名普通村会计。父亲的一表人才加上老实能干,让他成为村里众多女孩子的心仪对象。就在他成为两个孩子的父亲之后,仍然让豆蔻年华的母亲着谜。在那个思想禁锢的年代,父亲终于做出一个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决定,带着母亲私奔!父亲的决定让全村人震惊。年轻的母亲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她再也不能回到那个生她养她的家乡,舅舅和姥姥认为受到了奇耻大辱,他们放话出来,什么时候回家,什么时候打断母亲的双腿。
自从三十出头的父亲带上豆蔻年华的母亲勇敢私奔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们颠沛流离的命运。偏僻的小村根本容不下父母的大逆不道,他们选择了逃离,选择的自由,但是也付出了苦难。母亲说,她和父亲私奔到城里后是租住的房子,我是在打铜巷工人医院里一间简陋的病房里诞生的,接生婆是位70多岁的老婆婆。由于患先天性的乳腺病,母亲给了我生命,却不能给我甘甜的乳汁。为了弥补内疚,年轻的母亲只有熬夜给我炖乳制品给我补充营养,为此她经常整夜不睡,几乎熬瞎了双眼。
父母从一个小村子到县城,一无所有来到陌生的县城,生活的艰辛可想而知。为了生存不得已,父亲想起了做药材生意。七十年代初期,做生意被认为是投机倒把,犯法的事。那时,父亲更像是一个四处采蜜的小蜜蜂,在重重压力下,父亲首先带母亲到买来两毛钱一斤的白芍,到甘肃兰州一带做药材生意,后来又到福建一带出售。有时,父亲一个人出去奔波,他每出去一趟就是两三个月,风尘仆仆的返回来时总不忘给我带回来一些小玩具,还有数十本连环画。父亲给我读连环画的时候都是像唱歌一样,懵懵懂懂的我还以为每个人读书都是那样的,稍微大了一点后,才感觉父亲的读书方式有点可笑。伴着我和母亲的笑声,父亲把厚厚的三本《济公全传》“唱”了几个月。
在城市里生下我不久之后,我的家就搬到我妈妈的外婆家,老外婆守寡多年,心地善良。她对外孙女的“大逆不道”行为表示出同情,热情接纳了我年轻的父母。毕竟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妈妈的两个舅舅经常欺负老外婆,妈妈看不过去,给大舅爷发生争吵,后来争吵演变称仇恨。
实在没办法,我两岁半的那一年,父母离开了老外婆家,不得不再次选择流浪。我们搬家的那一天在一个晚上,我模糊的记忆里,我爬在一个架车上,几个车夫来自另外一个名叫韩新庄的村庄。从老外婆家到韩新庄,几十里的路程走了半夜。架车把上挂着一把腌制蒜薹,车夫饿了吃干馍吃腌蒜薹,渴了喝凉水。一路风尘仆仆赶到了一个陌生的村庄,开始了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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