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所有我们曾努力铭记的事物被悄悄淡忘时,我们终于发现,自己已经慢慢长大。那些泛着青春酸酸气味的往事,已悄悄溜走,不再回头。
会在某个早晨被不经意的噩梦惊醒,会在出门时忘记梳理蓬乱的头发,会在街上踩上路人的脚忘记道歉,会撞到一个又一个过马路的老婆婆,会在漆黑的夜里大声唱流行的歌。
生活就这样乱了下来。
忘记了生活的规律,忘记了处事的准则,忘记了平日的寒暄和问候。白天,会在头上蒙上厚厚的被子睡觉。晚上,会拎着一瓶啤酒到处的逛街。没有人陪,没有人看,没有人管。床头的闹铃不停的响着,没有人伸手帮我关掉。电视机没日没夜的开着,不是恶心的对白就是铺天的广告。地上散落着啤酒罐和褶皱的书信,在落日时分,兀自承接窗外树叶淡淡的影子。就这样,一天又一天。
生活一下子变得麻木,麻木的没有痛觉,没有眼泪,可又分明感到心口某个东西在隐隐作痛。起初是一点,然后慢慢的蔓延,直到将自己整个的覆盖。这是个巨大的伤口,从起点到终点,便是你走过的距离。淌着血,留下一串串脚印。
太阳依旧落着,不知疲倦。而夕阳似乎也会改变,从你走的那天,一天天暗淡。没有征兆,没有再见。就像眼前的太阳顺然的落下,不需一丝理由。即便是有理由也似乎是多余的,因为除了电脑上几句留言,什么也没有留下。不见你清秀的字体,不见你宛然的言语,只是闪烁的显示器上冰冷的再见。我感受不到你的体温,也看不到你是否流下泪水。
你就这样……就这样……走了。你走时是难过的回头,是低下头沉默,还是一丝放松的微笑挂在舒心的脸上?我不知道。你是一直忍受着煎熬然后突然想到解脱,还是一直当作游戏,且玩且过?我不知道。这场戏是无奈的谎言,还是你伤心的微笑?我不知道。我突然变成一个懵懂的孩子,茫然失措。我只知道从那以后,海边沙滩上蹲坐的人影只剩下一个,在落日时,静静的拉长,拉长,然后消失。
日子还是一天一天过。我麻痹的不去流泪,不去伤悲。曾经所有的过错,也只剩下曾经。你劝过我放手,我却无法劝你回头。依旧是一天几瓶酒,一天几回愁。
又如何呢?
你只是走了,只是未回头。
我也只是将自己浸泡在咖啡和酒精中,一边刺激着神经,一边麻痹着神经。有时打开电脑后满脸的茫然,看着你的照片,与显示屏对峙着发呆,一坐就是一夜。有时想为你写点什么,可除了写好你的名字,剩下的都是空白。
推开窗户。月夜。真冷。
仍是会在半夜突然的迷路,坐在长椅上看一夜的雪。
有时,家就在拐角的地方。
似乎找不到生活,却仍有规律的活着。还会在周末去我们经常去的咖啡厅,还会在家中放着你喜欢的音乐,边听边画画,http://www.vipyl.com 还会在每天傍晚坐在沙滩看夕阳像往常一样,还会在假期拜访教堂中那位老牧师,冰箱里放着我们常喝的饮料,每晚为你做你最爱吃的菜肴。
还会在半夜起来,为你煮一碗面做夜宵。然后哼着音乐,伴你入眠。
你走之后,习惯还是习惯。
只是为你煮好的面还未曾动过,变冷变僵变硬,倒掉。
秋天。落叶。
冬天。大雪。
日历一页页翻过,春天,还在远方。
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候,我独自一人在外徘徊好久。兴奋的孩子扔着一支支鞭炮,在刺耳的爆炸声中发出一串串笑声,伴着青烟,悠悠的上升,渐渐模糊,化成月光,铺撒在城市每一个角落。
手机里仍保存着你的号码,显示名是“她”,“她”还好吗?手指在一个键来回的揉搓,终于,下定决心按了下去。电话接通了,寒冷的深夜她也没睡!是在想我吗?还是正在忘记我?
在电话响了一下的时候,我迅速的挂断了。我不知道如何面对你的声音。在新年的午夜,就当用手机铃声道一声问候。你没有任何的反应,似乎是默默的接受了,希望是这样。
又下起了雪,细小的雪花轻舞者缭绕的烟雾。上升,又下降。我突然有种疲倦的感觉,不是来自眼皮,而是来自不知名的地方,细细的,像雪一样,上升,下降。
我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寂寞的夜晚,我似乎累了。累得不想牵挂,不想回忆,不像梦你,不想醒。
我推开房门,向着床重重的倒下。烟花在窗外的空中划下美丽的弧线。我静静的闭上双眼,不再醒来。
而窗外,是我从来都错过的日出,一直这样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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